第二章 苗巫术是“祸水”

    据苗族古歌中说，自从有了苗巫之法术后，苗家的祖先便开始拖家带口，依依不舍地从太阳升起的地方，沿江沿水、翻山越岭,西迁而来。苗族的古代史，就是一个历经漫长、辛酸、可歌可泣的迁徙流动史。在苗胞中，世代一直相传着“老鸦无树桩，苗人无家乡”的苗家谚语。

    在苗乡侗寨中，苗族一直是热情好客、以邻为善的民族，是爱好和平的民族，是崇尚发展、想安心建设、安心致富的民族，然而善良和崇尚开放发展，并没有使得这可怜的民族过上幸福生活，反而使得苗胞们饱受战争和掠夺，流离失所,迁徙无常，灾难深重。

    爱好唱歌、爱好跳芦笙舞、爱好踩木鼓舞……曾受尽苦难的苗胞们,在古歌中常唱道：他们可以忘记快乐，也可以忘记幸福，但唯一不能忘记的是灾难和不幸与苗巫。

    苗胞们对苗巫又恨又爱。他们认为：每当他们自己一次次地建好家园、喂肥了大猪、丰收了莊稼……列强们就会来对他们进行欺诈、侵略,霸占他们的家园,杀死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美女……苗族之所以经历一次又一次战争,一次又一次大逃亡，过着这般颠沛漂泊的生活，完全都是由苗族巫师们造成。是苗巫的巫术才使得苗族家家有银子，妇女们个个头上戴满银花银雀，身上到处挂满银饰品。是苗巫的巫术才叫苗家住进风水宝地，使得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苗巫的巫术才把苗家姑娘个个变得美艳动人……这一切的一切，全应了一句老话：富贵和红颜全都是祸水！

    在苗民们怨恨和漫骂声中，苗巫们总是俯首甘为孺子牛。每当在各种祭祀活动和设坛施法时,看到被病魔折磨得痛不欲生的苗胞，以及，想到被一次又一次不幸的遭遇压抑得精神崩溃,只能抬头叹气、只是低头走路的苗人们时,苗巫们总是悲壮地唱着巫咒道：“……大慈大悲的神﹗虽说，可怜的人总有可恨之处。但还是要请您谅解这些愚昧、无知、可怜、可悲、善良的人们,保佑他们,并赐福给他们吧！救苦救难的仙﹗每当这些不幸的人,身处灾难和痛苦时,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纠心的事,请伸出您援助之手,安抚他们吧﹗给他们力量,送他们勇气……恶鬼呀,请不要再加害这些可怜的人了！您不就是以强凌弱为快乐吗？那就请将所有的惩罚都施压在我个人的头上,就让我那撕心裂肺、 哀毁骨立的痛苦,来令你们快乐吧！就让我凄凄惨惨地死去,那不正是一件叫你们这些恶魔们玩得多么开心的事情吗？上天呀,苍龙啊﹗我是个苗巫,我却没有能力拯救天下的可怜人出苦海,那我就是一个有罪的巫师,我就是人们常说的祸水。请让我为他们受苦受难吧﹗让我替他们去上刀山,让我替他们滚油锅,让我替天下所有的可怜人去下火海吧……”苗巫们每在施一场法事中,如果已结尽尾声，却毫无效果，改不了当事人的痛苦，依然还在重复着施法前的故事，可怜人的灾祸还在深重依旧时,这些苗巫总是为自己无能，没有修炼成神通广大的本事而疾首得神志狂乱,同时做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冒险行为,如：吃下最苦的黄连,吞食最毒的断肠草,持着锋利的斧头朝自己头上猛劈……就这样,要让自己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来换取这些可怜人的不幸,要让自己那视为如归般的死,来拯救这些处在恐惧与绝望中,哀苦挣扎的苗民们。至古以来,不知有多少巫技欠精的苗巫,就这样悲悲切切地惨死在寒光闪闪的斧头下,凄凄惘惘地炸烂在沸腾滚滚的油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