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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第一次见到梅姨开始,他就痴心不改地追求梅姨,十年如一日,他从抗日战争追求到解放战争,一直追求到眼看着国民党就要撤退到台湾,他还在苦苦追求,应该说沈少白对梅姨是一片痴心。

    沈少白一直把梅姨送到家门口,沈少白替梅姨打开车门,极有礼貌地说:“肖小姐,你到家了,请下车。”

    梅姨走下汽车,她站在那里,望着沈少白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肖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沈少白问。

    “噢!没有,谢谢!”梅姨说完,走进大门。

    梅姨看着沈少白开着汽车走了,汽车渐渐地消失在夜幕里。梅姨立刻转身跑出大门,她招呼了一辆人力车,直奔居隐山庄。

    闫武的被捕使梅姨的情报小组以及地下党电台处于极端的危险境地,无论闫武是否会叛变,梅姨都必须采取措施,立刻转移,以防不测。

    居隐山庄是梅姨领导的情报小组隐蔽的地方,建立于抗战时期,当年梅姨为了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绞尽脑汁,最后,她找到了居隐山庄。

    居隐山庄处在一片茂密的树丛环抱中,一棵棵参天青松、茂密的翠柏把山庄围绕其中。居隐山庄内有一座寺庙,寺庙里供奉着佛祖的神像,每日里青烟缭绕,木鱼声声,丹霞翠壁远近映楼阁,晨钟暮鼓杳蔼罗幡幢。

    居隐山庄的大门一年四季紧闭着,四周的围墙高不可攀,由一名出家的老尼姑住持。老尼姑收留了一些似乎看破红尘,远离尘世,带发修行的出家之人,每天闭门修行,诵经祷告,吃斋念佛。

    日本鬼子曾两次进入山庄搜查,然而,日本人看见里面居住的都是一些疯癫之人,有的头发很长,有的衣服古怪,还有的人痴呆发愣,如同一群疯子,日本人认为这里是一座痴呆的疯人院,后来,也就不再理会,无人问津,成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桃园。

    梅姨领导的情报组一直隐蔽在这里,电台天线隐蔽在苍天大树里面,周围的流水声和百鸟齐鸣的声音掩盖了滴滴哒哒的发报声音。居隐山庄距市里并不很远,梅姨对这里的地形和周围的环境进行了考察,梅姨还在十几里以外安排了几个相互联系的流动哨,如有侦缉车出动,流动哨就会及时发现,发出紧急信号,居隐山庄寺庙里的晨钟就是报警的信号。而且居隐山庄还有一条暗道,可以将电讯器材、重要资料隐藏起来,非常安全。

    梅姨赶到居隐山庄,连夜和冷眉还有其他两位同志紧急收拾文件,将电台拆卸装箱。冷眉不明其意,她问:“肖姐,为什么要突然转移?”

    梅姨说:“你先别问了,赶快转移就是了。”

    “深更半夜,我们要去哪里?”

    梅姨停下手,说:“是呀,我们能去哪里呢?”

    梅姨请来老尼姑,告诉老尼姑他们要连夜离开居隐山庄。老尼姑什么话也没问,似乎她早已理解梅姨他们的工作,老尼姑只是说:“这么晚了,你们有地方去吗?”

    梅姨犹豫了一下:“我们再想想办法。”

    老尼姑说:“你们和我去清凉山吧,到那里躲避几天。”

    梅姨喜出望外,清凉山是再理想不过的去处,梅姨同意和老尼姑一起去清凉山。梅姨带领着情报小组连夜从居隐山庄转移出来,上了清凉山。至于华美医药公司这个特殊的秘密联络站,梅姨考虑暂时还没有必要转移。虽然闫武知道那里是个联络站,但是,医药公司里面只有两个店员是交通员,其他的人都是正常的公司职员。如果,医药公司暴露了,事实上,就是她自己暴露了。

    梅姨在清凉山待了一天一夜,她把冷眉几个人安顿下来,又架设好了电台,检查了隐蔽措施。梅姨确认安全之后,第二天的晚上,她才回到家里。

    梅姨回到家时,时间已经很晚,全家人都已睡下,只有周妈还在厨房里收拾忙碌,准备第二天早餐大家要吃的早饭。

    从重庆回到南京之后,外祖母便把以前的帮佣周妈从苏州请了回来,外祖母让周妈和郝婆一起料理家务,周妈又住进一楼厨房旁边的房间里。而郝婆自己在离外祖父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平房,一个人居住,她早晨到外祖父家里干活,晚上就回到自己的小屋。外祖母几次让郝婆搬回家里来住,这样郝婆既不用每天跑路,还可以节省下房租钱,但郝婆不肯,婉言谢绝了。

    后来,郝婆偷偷告诉周妈她是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居住,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那条非常恐怖的残疾的伤腿。这话让人听着心酸,由此,外祖母也就不再勉强郝婆住在家里了。

    周妈看见梅姨回来了,冲了一杯牛奶端到梅姨房间,周妈说:“小姐,你两天都没回来了,先生和太太可担心了。”

    “我有些事情要办,就住在朋友家了。”梅姨搪塞地说。

    周妈说:“小姐,你累坏了,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你赶紧洗洗休息吧。”

    梅姨说:“周妈,您也休息吧。”

    周妈说:“我马上去睡。”

    梅姨冲了一个澡,她躺在床上,感觉非常疲乏,但却半点睡意也没有。绷得过于紧张的神经使她的脑袋隐隐作疼,仿佛要爆炸了一样,整整一个夜晚梅姨都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她的眼前无数次出现闫武从公寓楼里被押走的情形,她甚至感觉在闫武被押上警车的那一瞬间,闫武的眼光穿透街道、穿透车窗投射在她的脸上,她仿佛看见闫武的眼睛在一眨一眨、一闭一合的频率中在向她发送着密码,在向她传送着一组电文。

    梅姨几乎无法置信,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梅姨和闫武一起战斗十几年,她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只要有闫武在,她就什么都不怕,她也能感觉出闫武对自己的感情,但是,因为楚秋凡的缘故,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接受闫武的感情,最起码在没有除掉楚秋凡之前,她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闫武的被捕让她非常着急,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闫武为什么会突然暴露,甚至事先没有丝毫迹象。闫武一向沉着、谨慎,工作相当出色,如果遇有上级的绝密情报,闫武都是亲自接收。闫武每次发报的时间不超过一分半钟,也就是说,无论多么紧要、多么复杂的情报他都在一分半钟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电台联络,避免敌人锁定电台频率。

    闫武被捕了,而她自己是否也暴露了?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绝密工作,上级党组织派遣来一名高级特工秦灿秘密进入南京,秦灿进入南京后不同任何地下党组织发生直接联系,不同任何联络员见面,不启用电台,所有的联络都是通过死信箱的方式传递情报,而梅姨的任务就是将闫武接收的情报按照规定时间放置到一号死信箱里,秦灿进入南京后直接去一号死信箱取情报。因此,没有人和秦灿碰面,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但是,因为闫武突然被捕,梅姨没有拿到情报,无法将情报放置到一号死信箱里。而秦灿并不知道闫武突然被捕,会按照原定计划行动,而秦灿拿不到情报,接下来将如何行动呢?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使梅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

    梅姨感觉到自己面临着从来没有的艰难困境,虽然梅姨不相信闫武会在全国即将解放的时刻背叛共产党,背叛自己的信仰,背叛自己为新中国舍生忘死的奋斗。但是,梅姨依然不能忽视这种可能性,梅姨不能不认识到这种危险的存在。

    突然,梅姨想起沈少白在汽车上说的那些话:“樊秉承最近是交上了好运,从天上砸下来一个大馅饼。前几天,共产党的一个弹药库砰的一声爆炸了,今天又抓到一个共产党的重要分子,这下于心智可又要惨了,风头都让樊秉承给出尽了。”

    梅姨思考着沈少白话中的含意,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话?从沈少白的话语里,她似乎感觉出沈少白好像在对她说什么,那么沈少白是什么用意呢?

    梅姨反复琢磨着这些话,她试图把沈少白的每一句话拆解开来,那应该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大馅饼应该指的是一个人,也就是说,有一个神秘的人与樊秉承取得联系,向樊秉承提供关于共产党的情报,而这个神秘人的情报非常准确,樊秉承两次按照神秘人电文上的情报采取行动,均破获了共产党组织,还抓捕到闫武,因此,樊秉承在保密局里出尽了风头。

    梅姨被自己的破解吓了一大跳,如果按照这些情况去分析的话,那么地下党组织就会面临着极大的危险,那个神秘的人是什么人呢?是共产党组织内部的奸细?或者?……梅姨所有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梅姨很清楚樊秉承这个人,樊秉承是保密局的情报处长,此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非常仇视共产党,对共产党下手特别狠。他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并且是毛人凤的心腹,他并不把保密局局长洛念祖放在眼里,是个地道的小人。他不但疯狂地抓捕共产党,还在暗地里刺探保密局军官的行踪和言论,秘密向毛人凤汇报,谁要是得罪了他,就有可能被他扣上私通共党的罪名,招来杀身之祸。因此,保密局里的人都对他提防几分,敬而远之,避免横生事端。所以,樊秉承在保密局里人缘很坏,不得人心。

    梅姨非常清楚,如果樊秉承和那个窃取到地下党组织情报的人勾结在一起,那么党组织就将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后果相当严重,而且目前还不知道那个神秘的人是否已经得知秦灿进入南京的情报,形势十分严峻和复杂。

    第二天的早晨,梅姨吃过早餐,急匆匆地出门了。

    南京的冬天异常寒冷,尤其是这个充满危机动荡的冬天,人们感觉更是寒冷无比,灰蒙蒙的天和灰蒙蒙的地仿佛冻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冰冷的世界。

    梅姨又上了清凉山,她知道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情报小组转移到清凉山,冷眉居住在后跨院里。小院很清静,发报机的天线隐蔽在一片茂密的参天大树之中。梅姨走进去,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对正在忙碌的冷眉说:“昨天夜里没什么反常情况吧?”

    冷眉说:“没有,一切都正常。”

    冷眉的年龄比梅姨小一些,主要从事电台接收和侦译工作。冷眉以前在美国留学,是数学博士,抗日战争爆发,她辗转回国,报效祖国,后来她被派来南京与梅姨一起工作。冷眉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她脸色很苍白,大大的眼睛周围有一朦胧的黑眼圈,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她性格淡漠,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似乎她对男人有着一种本能的抗拒。

    “肖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这两天你很辛苦。”冷眉说。

    梅姨没有回答冷眉的问话,她说:“冷眉,你这两天发现什么奇怪的频率了吗?”

    冷眉说:“没有,还是前几天我和你说的那个频率。”

    梅姨立刻警惕起来:“‘怪影’又活动了?”

    “对,就在前一天。”冷眉将一份抄写的电文递给梅姨说,“肖姐,这是我接收到的电文,很奇怪。”

    梅姨接过电文,看了一眼说:“哪里奇怪?”

    “这是一份不知道是什么人发送给保密局的电文,用的是保密局的密码。”

    “什么叫不知道是什么人?”梅姨抬头望着冷眉疑惑地问。

    冷眉犹豫了一下,尽量解释清楚地说:“也就是说,发报地点是南京,但不是保密局的人,也不是国民党其他部门的电台,更不是出自我们组织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人。”

    梅姨皱起眉头:“是这样,破译了吗?”

    “破译了,他用的是保密局最高级别的密码,但是,电文本身没有有价值的内容,只是一句祝福的话。”

    “这就奇怪了。”梅姨琢磨地说,“你那么肯定他不是保密局的人?”

    “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保密局的人。”冷眉十分肯定地说。

    “你有什么根据吗?”梅姨这样问道。

    其实,梅姨知道冷眉接收发报的技术相当高超,并且她有能够辨别各种不同发报手法的本领,只要是她在频率中接触过的发报员,她都会过目不忘。

    冷眉说:“肖姐,‘怪影’的这个电台,我们在抗日战争时期就追踪过,不过一直没有破获。抗日战争胜利之后,‘怪影’就消失了,我还以为‘怪影’不是死了,就是回了日本,没想到最近他突然冒出来,他居然还在中国。”

    “你能肯定这个电台就是当年那个‘怪影’吗?”梅姨问。

    “我敢肯定就是‘怪影’。”

    “我明白了。”梅姨说。

    梅姨双眉紧皱,她想到了沈少白说的和樊秉承联系的那个神秘的人,由此推断,很有可能就是“怪影”在和樊秉承联系。很显然他们的情报没有在电文中传递,他们肯定还有另一套传递情报的办法。

    突然,梅姨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想到了楚秋凡,楚秋凡是在日本留学,又是汪伪政府的大汉奸,如果说,楚秋凡曾经在日本接受过特工训练,具备高超的发报技术,这种可能性似乎完全成立。虽然梅姨曾经几次要求许部长对楚秋凡进行调查,但是,许部长都没能调查清楚,仿佛楚秋凡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飘无踪迹,雁过无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越是这样,梅姨越是觉得楚秋凡深不可测。并且,楚秋凡的出现和“怪影”电台出现的时间极为吻合,梅姨怀疑楚秋凡很早以前就是日本间谍,或者,他就是一个双重间谍。

    梅姨再一次地深刻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楚秋凡和“怪影”电台的同时出现,还有闫武的被捕,这一切都说明了目前形势的复杂性。

    梅姨思索片刻,她说:“冷眉,你要密切注意‘怪影’的电台,尤其注意他的发报时间,我马上向区书记汇报,让他们协同监视‘怪影’的电台。”

    “是,我会的。”

    房间里瞬间沉默下来,

    冷眉在调试着电台,说:“肖姐,马上就到接收闫武情报的时间了。”

    “嗯!好。”梅姨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梅姨还没有将闫武被捕的消息告诉冷眉,她为什么要封锁这个消息,她也说不清楚。梅姨仔仔细细地分析了闫武被捕时的情况,从逻辑上分析,闫武应该并不知道她已经得知他被捕的消息,因为闫武根本想象不到当时她就坐在沈少白的汽车里,因此,她想知道闫武下一步会怎么做。

    冷眉对闫武被捕的情况还毫不知情,更不知道梅姨内心的焦虑和紧张,冷眉看了看梅姨阴沉的脸色,低声说:“肖姐,你有心事,出什么事了吗?”

    梅姨说:“还有几分钟和闫武的电台联络?”

    冷眉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四分钟。”

    “好!做好准备。”梅姨嘴里说着,心里琢磨着今天是否能按时接收到闫武的电文,她甚至希望不要接收到闫武的电文。如果接收不到闫武电文,最起码可以说明闫武没有出卖组织,没有背叛组织。

    梅姨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说:“对准时间,还有一分三十七秒。”

    “是!准备好了。”冷眉眼睛盯着电台说。

    冷眉开始接通闫武的频率,从电台里传出一片乱七八糟的声音。稍顷,电台的声音规律起来,冷眉扭过头说:“接通了。”

    “是闫武吗?”梅姨紧张地问。

    “是闫武,时间不差一秒。”冷眉看了梅姨一眼,“他每次都非常准时。”

    果然不到十秒钟闫武便发送过来电文,冷眉抄完最后一组电文,同时说:“他下机了。”

    “下机了?这么快!”梅姨感觉有些意外。

    冷眉摘下耳机,说:“是呀,他怎么这么快就下机了?”

    梅姨说:“电文上说了什么?”梅姨心里很清楚,闫武这个时间发送过来电文,应该是在敌人监视下完成的,否则,闫武根本不可能有电台发报。

    冷眉说:“闫武今天的电文很奇怪,有些不对头。电文说,老板吩咐将生盐和香烟隐蔽起来,严防共党搜查。”

    冷眉疑惑地看着梅姨说:“肖姐,这是什么意思?”

    梅姨拿过电文看了几眼,琢磨地说:“就这么两句话?”

    “就这么两句话,闫武是不是发错了?”冷眉疑惑不解地说。

    “等等!……”梅姨忽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冷眉惊异地望着她。

    梅姨睁大了眼睛凝视着电文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密码,梅姨发现如果把闫武的电文中那些设置的虚码连贯性地破译出来,是“被捕”,“被捕”两句话。梅姨紧紧地盯着电文,由于紧张,她额头上浸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冷眉也同时发现了闫武发出的警报,她紧张地低声说:“肖姐,闫武被捕了!没错!闫武是在向我们发送危险警报。”

    “是,闫武被捕了。”梅姨说。

    “闫武怎么会被捕呢?是谁出卖了他?”冷眉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不知道,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问题。”梅姨说。

    梅姨意识到闫武之所以在敌人的监视下按时和她联络,是要向她发送自己被捕的紧急警报。敌人一定是在策反闫武,而闫武利用这个机会,假装与敌人合作,他才能够再次发报。

    事实上,在闫武的电文中有一个关键环节“安全校正码”,“安全校正码”是闫武和梅姨两个人双方设定好的安全信号,而这个信号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冷眉知道。按照约定,闫武每次发报时只要将电报中第14个字母人为地拼错,即表示此电报为真实,一切正常,否则如果第14个字母拼法正确,在其他人看来没有错误,但如果梅姨收到这种正确的电文,就表示这份电文是伪造的,闫武已经被捕。因此闫武佯装被逆用,就是为了发出这样一份在保密局看来毫无破绽的报警电文,通知梅姨自己已经被捕了。

    闫武的被捕对于党组织来讲无疑是一个重大损失,闫武是梅姨的直接领导,梅姨仔细分析着闫武被捕的各种可能性,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或者是他们的党小组内部出现了问题。在梅姨领导的地下党小组里有五个人,近期为了配合解放军渡江,地下党组织又给梅姨派来了联络员刘明东。刘明东主要负责外界的联络任务,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还有闫武的存在,除了刘明东与梅姨一起工作的时间较短一些外,冷眉和其他几位同志都是一起工作多年的同志,应该说,梅姨对他们都很了解和信任。

    闫武一个人隐居在公寓楼里,只有梅姨一个人知道他的住处。平日里他每隔三天同梅姨联系一次,联络时间有着严格的规定。如果遇到党组织特别急的情报,闫武便亲自接收情报,然后将情报交给梅姨,因此,冷眉等几个同志并不知道他隐蔽的住处,更不知道一号死信箱。至此,这也就排除了闫武的被捕与这几个同志有所关连的可能性。

    接到闫武发送过来被捕的警报,梅姨又是激动,又是感动,闫武在即将解放时刻身陷魔爪,然而闫武没有在敌人的威逼下叛变,背叛自己的组织,背叛自己的信仰和使命,梅姨相信他。接下来,梅姨就要想方设法地营救闫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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