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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没有永恒的朋友,利益共同体随时都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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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没有永恒的朋友,利益共同体随时都在发生质变

    一天,吉姆·巴恩斯来找我。他既是我的一个大券商,也是我的好朋友。他说想请我帮个大忙。他以前说话从没这么客气过,所以我让他说来听听,到底什么事。我希望自己有这能力,因为我实在很想能帮上忙。他说,他的公司对一支股票很感兴趣,实际上他们是这家公司的主要发起人,持有超过一半的股份。但因为情况有变,他们必须出清一大宗。吉姆想让我帮他操盘,这支股票就是“联合炉具”公司。

    由于种种原因,我不想和这家公司扯上关系,但我欠吉姆一些人情,而且他坚持让我看在情分上出手相助,这让我无法拒绝。吉姆是个好人,又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感觉他们公司一定遇上了大麻烦,所以最后我同意尽力而为。

    在我看来,战时繁荣与其他时期的繁荣景象之间,最奇异的一个差别就是,到底有没有年轻人摇身一变成了金融家,在市场上扮演一种新角色。

    当时的繁荣令人瞠目结舌,它的原因和结果都显而易见,世人皆知。同时,国内的大银行和大信托公司都全力以赴,帮助各种军火制造商和军火股票发行商一夜之间变成百万富翁。甚至,一个人只需说他有个朋友的朋友是某个盟军委员会成员之类的,就能贷到一笔资金去履行他还未获得的合约。我常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说某某小职员从信托公司借来钱,通过做转了好几次手的合约,赚了几百万,摇身一变成了公司的总裁。那时,欧洲的黄金像潮水一样涌进美国,银行必须得想办法把钱贷出去。

    老一辈人也许会怀疑钱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好赚,但此时的华尔街上,也没有多少老辈人了。在平淡的时代,满头白发的老前辈很适合做银行的总裁,但在奋发图强的年代,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银行的确赚大了。

    吉姆·巴恩斯和他的合伙人,仗着跟马歇尔国家银行的年轻总裁的友谊和信任,决定将三家知名炉具公司合并,并发行新股。几个月来,广大股民都在不断买进任何股票,不管自己懂不懂。

    可有个问题,所有三家炉具公司生意都很兴旺,而且其普通股都已经开始发放股息,大股东们都不愿出让控制权。它们的股票在场外很抢手,他们愿意出让的所有股票都已被抢购一空。他们对现状已经很满意了,不愿改变。但三家公司各自的资本额都太小,无法在公开市场上市大展拳脚,所以巴恩斯的公司介入了。巴恩斯的公司指出:三家公司一旦合并,规模就会够大,可以在证交所上市,新股会比旧股更有价值。变换股票的颜色以增加其价值,是华尔街上的老招术。比如,有支股票按票面价值的100元很难出售,有时就可以把股票总数变成原来的四倍,但你可以使新股卖到30~35块,这就相当于旧股涨到了120~140块,而旧股是绝对卖不到这个价的。84三家公司分别是格雷炉具、米德兰炉具和西部炉具,它们将合并成为联合炉具公司。格雷炉具是三家中最大的一家,名气也大,而且有分红,股价在125块左右。巴恩斯他们似乎很有口才,成功说服了格雷炉具的几个大股东朋友参与合并,条件是以格雷的一股换联合炉具的四股。米德兰炉具和西部炉具紧跟老大哥的脚步,以一股换一股的条件加入了合并,两家的股票在场外交易的价位在25~30块之间。

    股东们坚持现金支付,而且新公司需要其他运营资金来改善业务、推广股票,所以必须筹措几百万。于是巴恩斯去找他的银行总裁朋友,总裁友好地借给他350万,以新组建公司的10万股做抵押。据我所知,巴恩斯集团向总裁保证,新股的价格不会低于50美元。股票价值很大,银行绝对能赚钱。

    他们负责承销这支股票,其最大的错误在于时间点不对。市场已经饱和了,无力吸收新股,他们本应看到这一点的。这倒并非完全致命,但他们急于复制其他承销团在股市的巅峰繁荣期那种不合情理的大绝杀,所以注定赚不到什么钱。

    你可不能就此认为吉姆·巴恩斯他们是一群傻瓜或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他们都是聪明人,个个都熟悉华尔街的各种交易方法,其中一些人还是极为成功的操盘手。但他们的错误不仅仅是高估了民众的购买力(毕竟只有经过实际测试才能确定市场的购买力有多大),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大错误在于,他们认为牛市会永远持续下去。我觉得他们之所以会犯这种错误,是因为他们都经历过急速的大成功,所以从不怀疑自己能赶在牛市结束前清手离场。他们都小有名气,一大批场内交易员和券商都是他们的拥趸。

    他们为这次并购好好地做了一场宣传。报纸毫不吝啬版面,报道铺天盖地而来,说三家公司是整个美国炉具业的化身,产品名扬世界。此次并购无疑是爱国行为,日报上每天都有一堆堆的文字,报道公司是如何征服世界市场的,亚洲、非洲、南美洲都已被牢牢占领。

    财经版的读者对公司股东们的名字如数家珍。宣传工作非常成功,匿名的内线人士保证股价将绝对令人满意,所以市场上出现了对新股的大量需求。于是开始了公开申购,虽然价格标高在了50美元每股,但申购结束时的报告显示,股民超额申购了25%。

    想想吧!承销商最大的期望是什么样的?本来它只值25块,他们应该希望在上市几周后抬高到50点,再继续抬到75点以上,这样均价就是50块了。但在申购阶段就按50块卖,这相当于说,子公司的旧股已经凭空翻一番了。这是个危机,需要谨慎处理,但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从这里可以看出,不同的生意都有自己特殊的需要。

    专业知识比笼统之见更有价值。承销商出乎意料地看到超额申购,万分欣喜地得出结论,认为大家将愿意出任何价格购买任何数量的股票。而他们也实在愚蠢得可以,居然没足额配售,也就是没有把申购时的看涨期权全部分配出去。即使决定要贪婪一点,也不应该这么蠢啊。

    他们当然应该足额分配,这样认购量就超过发行量25%。如果有需要,这25%就能支撑股价,而不需要花一分钱。这样他们就轻松占住了强大而有利的战略位置,我每次控盘都会设法让自己处于这个位置。他们本可以有力地遏制价格的跌势,让大家相信新股非常稳定,相信股票背后的财团。他们本应记住自己的任务不仅仅是把股票卖给股民,那只是他们营销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他们自己觉得很成功,但是很快,这两大致命错误的后果越来越明显。股民看到价格有回落趋势,自然不再跟进。内线集团也开始丧失信心,不再支撑联合炉具。股价跌了,如果连内线都不买,还有谁会买?没有内线支撑就是最充分的利空消息。

    根本没必要调取统计数据。联合炉具的价格和大盘一起起起伏伏,但从未超过最初挂牌时的五十几点。巴恩斯他们最后只能自己充当买家,试图把价格维持在40点以上。没有在上市之初支撑价格实在遗憾,但没有在申购时全额配售则更是错上加错。

    总之,股票如期在纽交所上市后,股价便如期一路跌到37点。它之所以不再继续下跌,是因为巴恩斯他们必须撑盘,还有银行以10万股做抵押贷给他们的350万呢。一旦银行让他们清偿贷款,不知道价格会跌到什么地步。股民们在50点时纷纷买进,而在37点时却已经变得无动于衷,如果跌到27点,恐怕就更没人要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人们开始思考银行过度放贷的问题。青年金融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银行业似乎眼瞅着就要退回保守主义了。好朋友变成了催债的,好像他们从未一起打过高尔夫球一样。

    情况让双方都很尴尬,催偿贷款或请求放宽期限都没多大意义。和朋友巴恩斯合作的那家银行,依然很客气,但态度有些变化,好像变成了:“看在上帝的分上,一定要还钱啊,否则大家都得完蛋!”

    情况一团糟,后果很严重,吉姆·巴恩斯只好来找我出手,帮他卖出10万股以清偿银行那350万的贷款。他现在不指望赚钱了,只要不太亏,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好像不太好办。整个市场都不活跃,也不强劲,虽然偶尔反弹,也只能让人兴奋一下,试图相信牛市归来。

    我告诉巴恩斯,我得仔细研究一下情况,然后才能答复,要接这活儿我的条件是什么。我确实做了研究,但没有分析公司的报表和前景,只是研究了问题产生的市场阶段。我不打算通过宣传公司的收入和前景来吹捧股票拉动涨势,我只想在公开市场上大宗出货。我考虑的是有什么因素可能、也许或应当有利于或不利于我的操作。

    我首先发现:太多股票集中在太少的人手里,多得非常危险,多得令人不安。克利夫顿·凯恩集团持有7万股。集团旗下都是银行和券商,都是纽交所的会员公司,都是巴恩斯的挚友,都常年专营炉具股票,并都在并购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们的客户也都被拉进了泥坑。前参议员塞缪尔·戈登也持有7万股。戈登兄弟公司是他的侄子们办的,他是公司的特别合伙人。另外,赫赫有名的约书亚·沃尔夫也有6万股。这几个人加起来,共持有20万股联合炉具的股份。他们都是行家,知道什么时候该卖,不需要好心人指点;也就是说,一旦我开始操作,吸引大众买进(也就是我让它变得强劲、热门),就有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凯恩、戈登和沃尔夫顺势出货,大宗大宗的。我可不希望看到他们那20万股像尼亚加拉瀑布一样涌进市场。别忘了,牛市已过,操作再精妙,也创造不出刚性需求了。巴恩斯谦虚地退到一旁请我出手,显然也没有什么幻想了。他在牛市尾声让我抛售一支掺水的股票。虽然媒体还没说牛市已经结束,但我知道,巴恩斯也知道,银行当然更知道。

    但我已经答应了。所以我派人请来凯恩、戈登和沃尔夫。他们那20万股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最好先绑牢。我认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和他们达成某种互惠协议。只要他们在我卖出银行那10万股之前按兵不动,我就积极地帮他们创造一个让大家都能顺利出货的市场。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只要他们出货十分之一,联合炉具就会跌到仓底。他们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未试图卖出。我要求他们做的只是,明智地无私一点,别让自私带来恶果,到了该卖的时候再出货。无论是在华尔街还是哪儿,占着茅坑就得拉屎,是利益共同体成员就得出力。我打算说服他们,仓促或欠考虑的出货只会妨碍全盘出货。而且时间很紧迫。

    我希望我的提案能引起他们的共鸣,因为他们都是行家,也不指望市场会出现刚性需求,吸进联合炉具。克利夫顿·凯恩的证券公司生意兴隆,在11个城市设有分部,坐拥数千客户,他的公司还同时操作过好几个基金池。

    手里有7万股的戈登参议员,钱多得离谱。纽约媒体的读者对他耳熟能详,因为他好像被一个16岁的美甲师控告毁弃婚约。被告送给她一件价值5千美元的貂皮大衣,还给她写过132封情书,这些后来都成了呈堂证供。戈登帮他的侄子们建了个证券公司,他是公司的特别合伙人。他曾参与过几十个基金池。他从米德兰炉具公司继承的大笔股份,换来了10万股联合炉具的股票。他持股太多,完全不理巴恩斯狂热的利多建议,在市场变糟之前就出手了3万股。他后来对朋友说,要不是其他大股东(也都是他的亲密老友)求他不要再卖了,他才不会停手呢。他停手是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当然,他停止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刚说的那个:也没有市场让他出货了。

    第三个是约书亚·沃尔夫。在当时的操盘手中,他大概是最有名的一个了。二十年间,世人皆知他是场内交易中的大赌客,在哄抬或打压股价方面难逢敌手。他操作两三万股,和别人做两三百股一样轻松。早在来纽约之前,我就听说他惯玩大手笔。他当时跟一个好赌的小集团到处豪赌,在股市和马场都一掷千金。

    以前人们常说他只是个赌徒,但其实他是有真本事的,对证券游戏很有天分。同时,大家都知道他没什么高级追求,所以成了很多笑话的主角。其中有个故事流传最广。一次,约书亚出席他所谓的上流社会晚宴。由于女主人的疏忽,一些客人开始讨论文学,女主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出事了。

    一个女孩坐在他旁边,一直只听到他嘴里大声的咀嚼,除此之外还没听到它发出过别的声音。她转向他,想跟这位大金融家聊聊,于是真诚地问:“啊,沃尔夫先生,您喜欢巴尔扎克吗?”

    约书亚礼貌地停止咀嚼,咽下这一大口,回答说:“我从来不在场外做小股票。”

    这就是联合炉具的前三大股东。我请他们来,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组建一个可以提供现金的基金,并以略高于市价的价位把手里股票的看涨期权让给我,我就能尽量创造市场。他们立刻问我,需要多少运营资金。

    我回答说:“你们被套住很长时间了,毫无办法。你们三个共有20万股,而且你们清楚,除非能创造市场,否则毫无卖出机会。而要创造市场,吸收你们的股票,就必须有足够的资金先买进一定量的股票。如果资金不足而中途停止,就会前功尽弃。我建议你们组建基金,筹集600万,把手里20万股的认购权以40块的价格出让给基金,交由第三方保管。如果一切顺利,你们不仅能出清持股,基金还能赚一点。”

    如前所述,关于我的盈利,市场上有各式各样的传说。我想这些谣言这次或多或少帮了我的忙,毕竟一旦功成名就,事事就都比较顺了。总之,我不用跟他们多费唇舌,他们完全清楚,孤军奋战效果甚微。他们觉得我的提案不错,所以离开时说会立即组建基金。

    他们很快就说服了很多朋友加入。我想,他们一定肯定地告诉朋友们基金定能获利,比我肯定得多。而据我了解,他们自己也确实相信能获利,所以这不算黑心消息。总之,几天后基金就成立了。凯恩、戈登和沃尔夫以40块的价位出让了20万股的认购权,我负责把这些股票锁好。这样,如果我抬高了价格,这20万股就不会流进市场了。我必须先自保然后才能救人。不少本来很有希望的操作最后却失败了,都是因为基金或集团内部人员没有信守承诺。华尔街是一个狗吃狗的地方,人们认为不欺诈就是愚蠢。当年,第二家美国钢铁线缆公司上市时,内线集团就曾相互指责他人在背信弃义地出货,而约翰·盖茨一伙和塞利格曼银行集团之间,也曾有过君子协定。我曾在一家证券公司听到有人背诵一首四行诗,据说是盖茨写的:毒蜘蛛跳上蜈蚣的背,

    毛骨悚然地狂笑:

    “我要毒死这个残忍的凶手,

    不然他就会毒死我。”

    请注意,我绝不是想暗示,我的朋友们都想在交易中骗我。但原则上最好以防万一,很明显这是常识。

    沃尔夫、凯恩和戈登告诉我说,基金已经组建完毕,但600万的现金还没到位,我还得再等等。我早就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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