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他：“你有话就说，干吗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霍骁严肃地说：“你和陈亦度不可能成为朋友，而且你要小心提防他。”

    厉薇薇不解了：“为什么？”

    霍骁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他从前伤害过你。”

    她皱眉：“他伤害过我什么？”

    霍骁注意着自己的措辞，既不能太刺激厉薇薇，又不能让她太不在意：“他伤害过你很多次。”

    厉薇薇不在意地说：“我和他是竞争关系，所以关系不好也是正常的。他伤害我，我肯定也伤害过他。可是我现在不想再那样斗来斗去了，老天爷安排我失忆或许就是想给我个机会忘记所有的不愉快，让我重新开始。”

    霍骁摇头：“你失忆了不代表过去不存在，不是所有关系都能重新开始的。”

    厉薇薇有些不痛快：“这是我的事，不用你帮我决定。”

    说完，她转身离开。

    霍骁很郁闷，一拳砸在桌子上。

    陈亦度和莫凡在桑拿房见面，莫凡试探地问：“这次的比赛你和厉薇薇狭路相逢，恐怕不太愉快吧？”

    陈亦度摇头：“正好相反，这些天相处下来，我更加坚信厉薇薇和以前不一样了。”

    莫凡惊讶了：“阿度，你上次说想要再给一次机会的人，不会就是她吧？”

    他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莫凡皱眉：“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在厉薇薇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陈亦度开口解释：“可是你也说了，这不仅是给对方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的。哥，我恨了厉薇薇这么多年，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的心好累。”

    莫凡看着陈亦度的样子有些不忍，叹了口气：“你自己都想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大不了回头你在厉薇薇那里吃了亏，我还像当初那样，再把你揍醒。”

    陈亦度笑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谢啦。”

    莫凡不客气地把搓澡巾甩到陈亦度脸上：“要谢我就要拿出诚意，好好伺候着，大爷满意了重重有赏。”

    陈亦度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给他搓起背来。

    第二天早上，蒂凡尼给陈亦度送来DU下个季度的礼服设计图册，他正在认真看图册，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蒂凡尼好奇地看了一眼，陈亦度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厉薇薇的名字。

    陈亦度说：“你先去忙吧！”

    等蒂凡尼愤愤不平地离开，他才接起了电话。

    厉薇薇的声音听起来是一种强装的自然：“为了感谢你在比赛中尽职尽责，我答应过的，要请你吃大餐……”

    陈亦度冷淡地答：“我现在很忙。”

    她顿了一会儿，锲而不舍：“那么甜品？”

    “也没时间。”

    陈亦度似乎在期待着她的再接再厉，所以等待着电话那边厉薇薇的声音。

    厉薇薇没有让他失望：“那你什么时候不忙，我可以送货上门。”

    他露出微笑，但声音依旧装得很冷静：“你有空送上门，我未必有空吃。”

    陈亦度刚放下电话，却见蒂凡尼急匆匆地进来。

    “陈总，楼下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DU集团楼下，一个姑娘身边支着一袭婚纱，一些好奇的人看了，议论纷纷。

    姑娘说：“我叫拿铁，我本来可以拥有幸福的爱情和美满的婚姻，可是这一切全被DU集团给毁了。他们利欲熏心，用廉价的毒面料制作婚纱，害得我皮肤严重过敏，我未婚夫也因为这个和我分手了。DU集团，今天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跟你们死磕到底。”

    蒂凡尼在楼内愤愤不平：“这根本是污蔑，要我说直接报警抓她，告她诽谤！”

    陈亦度摇头：“不要轻举妄动，先把事情调查清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到问心无愧。”

    蒂凡尼却担心了：“可是任由她这么闹下去，会不会把五年前的事情给翻出来？”

    陈亦度蹙眉：“应该不会，当初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蒂凡尼不得不提醒陈亦度：“还有厉薇薇，她也是知道的。”

    厉薇薇给陈亦度送甜品，在DU设计部外偶然遇到了莫凡。

    莫凡看到她一愣：“厉薇薇？”

    厉薇薇一怔，打量着莫凡，表情疑惑。

    莫凡皱起眉头：“你不认识我？”

    厉薇薇急忙打岔：“我是来找陈亦度的，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莫凡有些惊异地看着厉薇薇，恰好陈亦度走来。

    厉薇薇对陈亦度和蒂凡尼友好地挥手：“甜品我带来了，给你放在办公室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莫凡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陈亦度有些尴尬：“有些棘手的事要处理，最近会很忙。”

    厉薇薇急忙说：“没关系，我等你忙完好了，你忙完了记得给我电话。”

    说完，她就走了。

    看着厉薇薇的背影，蒂凡尼带着提防的表情说：“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厉薇薇回去后趴在床上，眼前摆着一本婚纱图册，心思却完全不在图册上。

    她一会儿看一下手机，一会儿看一下手机：“这个陈亦度，怎么还没来电话？”

    厉薇薇看着图册，图册上穿着婚纱的男模女模，瞬间就变成了自己和陈亦度的脸。

    她使劲揉揉眼睛再一看，原来只是自己的幻觉。

    厉薇薇回过神来，猛拍自己的脑袋：“虽然你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但你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啊。瞧瞧你满脑子都是男人，而且还满脑子都是陈亦度，冷静！”

    第二天她去公司的时候，员工正议论DU集团的毒布料事件。

    有人建议说：“厉总昏迷的时候，他们DU对我们各种打击，那现在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不我们也趁机推波助澜，顺带帮拿铁姑娘一把？”

    厉薇薇不悦地说：“你们怎么能有这么猥琐的心态？少幸灾乐祸，趁火打劫！这种倒霉事说不定下一次就轮到咱们自己头上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们少在这儿乱嚼舌头！有空管人家的闲事，还不赶紧管好自己手上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以前DU集团出事，最高兴的就是厉薇薇，她比谁都要幸灾乐祸，怎么突然就完全变了，真的跟陈亦度和解了吗？

    厉薇薇回到办公室搜索这个叫拿铁的姑娘，却一无所获，只得求助于珍妮：“你帮我查一下拿铁姑娘的联系方式，帮我约她今晚六点在水手酒吧见面。”

    康星无意中听见，脸上露出得逞的神色。

    陈亦度的手机不停地响，他干脆关机。

    曹钟进来向陈亦度汇报：“陈总，那个叫拿铁的姑娘我已经联系上了，可是她就是不肯善罢甘休，给钱不要，说联合质检部门调查也不干，也不肯交出她买的婚纱，非说我们要骗走证据。看样子，她是非要把事情闹大不可了。

    “有好几家报社打电话来想要采访您，我都帮您婉拒了。”

    曹钟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还有很多客户要求取消下一季的婚纱订单。”

    陈亦度说：“就按他们的要求取消。”

    曹钟又为难地说：“苏总也打电话来说要约您见面，希望您当面解释这件事。”

    陈亦度皱眉：“没关系，去吧。”

    曹钟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开车。”

    两人匆匆赶到茶馆，包厢里的苏总一脸愁容：“陈总，现在外面都在疯传，说你们用毒布料做婚纱，你说我的精品店跟你们订了那么大一批货，你叫我怎么办？”

    陈亦度正色说：“这完全是诽谤，DU正在解决这件事，相信不久就会真相大白。苏总，你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咱们之间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苏总冷笑：“我愿意相信你们，可我的客户不愿意。现在你们的婚纱一件也卖不动，还有一堆顾客嚷嚷着要退货。你说这么大的损失，谁来承担？”

    陈亦度说：“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但作为DU的合作伙伴，我们还是希望您在这个时候能跟我们共同进退。您订的那批货，我可以用名誉保证绝对没问题。”

    苏总继续冷笑：“名誉？你的名誉值几个钱？”

    突然包厢门被打开了，莫凡走了进来。

    陈亦度面露诧异：“哥？”

    苏总不悦地问：“你是谁？”

    莫凡不慌不忙地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茶喝：“要是陈亦度的名誉不值钱，你又怎么能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敲他一笔，来填平你公司的资金缺口呢？”

    苏总一愣：“你说什么？”

    陈亦度嗅到不对劲，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莫凡继续说：“你的精品店快破产了，现在正到处找钱，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打算弄的那个高端礼服租赁项目已经被否了。”

    苏总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

    莫凡漫不经心地自我介绍：“启智投资的CEO，莫凡。”

    苏总吓坏了，站起身对莫凡哈腰：“莫、莫总……”

    莫凡打断他说：“启智投资不会给你们投一分钱的，阿度，咱们走。”

    不顾已经瘫软的苏总，莫凡拉着陈亦度离开。

    两人上车后，陈亦度看向莫凡，两人相视而笑。

    陈亦度感激地说：“谢了，哥。”

    莫凡笑了：“对待这种小人，我还是很有办法的。走，找个地方陪我喝一杯去。”

    车子正开着，路上突然有个年轻人横冲直撞过来，差点撞上他们的车。

    陈亦度急忙刹车，年轻人没有被撞到，急急忙忙走开了。

    莫凡似乎被触动了神经，有些生气，吼他：“你是怎么开车的，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陈亦度满脸吃惊：“哥，已经没事了。”

    莫凡意识到自己失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换上一脸关心责备的表情：“你开车不能这么大意。”

    陈亦度有些感动，拍拍莫凡的肩膀，笑笑：“我知道了，瞧你的样子，怎么一点小事把你紧张成这样？”

    他继续开车，莫凡把脸别过去，表情复杂。

    两人到了酒吧，坐下后莫凡问：“你有没有想过毒面料的事玲珑是最大的受益方，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这件事和厉薇薇有关吗？”

    陈亦度摇头：“她不会这么做的。”

    莫凡反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相信她。”

    话音刚落，陈亦度便看到厉薇薇和霍骁走进酒吧，不由得一愣。

    等看见拿铁和厉薇薇见面，他顿时大惊。

    陈亦度盯着厉薇薇看，她一直在和拿铁说着什么。

    不久后拿铁起身离开，还经过陈亦度和莫凡的身边。

    莫凡一脸惊讶的表情：“咦，那不是昨天闹事的姑娘吗？”

    厉薇薇和霍骁随即也离开酒吧，并没看见陈亦度和莫凡。

    “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搞鬼！”莫凡一脸愤怒的样子要追过去，被陈亦度拉住。

    “你为什么拦着我，捉贼拿赃，你不上去揭穿，难道是还想给厉薇薇机会？”

    陈亦度艰难地开口：“或许，这只是个巧合。”

    莫凡无奈地说：“巧合？阿度，这话你自己信吗？”

    第二天一早，曹钟把拿铁带到陈亦度面前。

    拿铁十分桀骜不驯：“你就是DU的老板？”

    陈亦度点点头，在桌面上推给拿铁一张支票。

    拿铁斜眼看了一眼支票：“怎么，想拿钱收买我？”

    陈亦度摇头：“别误会，这是我个人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有一点需要说明白，我们DU的婚纱没有任何质量问题，更不存在什么毒面料。如果你继续罔顾事实，胡闹下去，我们只好启动诉讼程序，告你诽谤！”

    拿铁冷笑：“想吓唬我？没用！我才不要你的臭钱，我要的是你们身败名裂！”

    说完，她把支票撕掉就离开了。

    陈亦度见了，不由得咬牙切齿。

    他去附近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东西，投币之后东西出不来。

    这时一个女人过来，推了几下售货机，饮料出来了。

    她把饮料递给陈亦度，他接过饮料道谢后抬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厉薇薇。

    厉薇薇微笑着看着陈亦度：“我知道你最近很心烦，你别担心，那件事一定会解决的。”

    陈亦度皱眉，盯着她看。

    这时，陈亦度手机响了，是曹钟的电话，他有些提防厉薇薇，转身拉开距离接听。

    “陈总，我一个记者朋友跟我说，有人想给他塞钱，让他把拿铁的负面报道搞得越大越好。”

    厉薇薇耐心地等待着陈亦度，发现他很不高兴。

    陈亦度愤怒地挂掉电话，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饮料，把它砸进了身边的垃圾桶，转身就走。

    厉薇薇想上去追他，电话却响了。

    “厉总，已经帮您约好拿铁姑娘了。”

    厉薇薇高兴地去赴约，拿铁不高兴地问：“你又找我干吗？是陈亦度派你来的吗？”

    厉薇薇笑了：“别着急，先坐下喝点东西，我给你点了杯长岛冰茶，味道很特别，很好喝。”

    拿铁摇头：“不好意思，我不喝酒，你有什么话最好直说。”

    厉薇薇问她：“嗯，你就没想过和DU和解吗？”

    拿铁冷哼：“做梦！不管你们说什么，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屈服的，就算是为了保护其他姐妹不再上当吃亏，我也要和DU斗到底。”

    厉薇薇安抚她：“别激动，不和解就不和解，我支持你。他们家的提拉米苏可好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抗议。”

    服务生端来两块蛋糕放在她们桌上，拿铁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始吃蛋糕。

    厉薇薇看了她一眼问：“蛋糕好吃吗？”

    拿铁别扭地说：“凑合吧。”

    厉薇薇挖一勺蛋糕：“我最喜欢吃提拉米苏了，特别是里面手指饼干蘸朗姆酒的部分。”

    拿铁大惊，猛地放下勺子，站起身，指着她说：“你设计我！”

    她说着开始挠胳膊，身上起了红疹子。

    厉薇薇装糊涂：“哎呀，你怎么又出疹子了？难道你今天这身衣服也是毒面料做的？”

    拿铁听了，顿时一脸心虚。

    厉薇薇话语一转，严肃地说：“你明明知道自己是酒精过敏，却诬陷DU的婚纱有问题，毁坏人家的名誉，你说你这种行为算不算诽谤呢？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现在给你一天的时间来澄清事实，向DU道歉。不然的话我就将真相公之于众，到时候名誉扫地的可就是你了。”

    她说完就起身离开，留下面色惨白的拿铁。

    陈亦度推门进了办公室，发现蒂凡尼和曹钟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曹钟说：“陈总，刚刚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我们的面料的确有问题，因为我们五年前就进过毒布料。”

    蒂凡尼也说：“阿度，五年前的事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厉薇薇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她在背后捣鬼。”

    陈亦度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先出去。”

    蒂凡尼郁闷了：“都这样了，你难道还以为是巧合？还要为厉薇薇这种女人辩护吗？”

    陈亦度提高声音：“出去！”

    曹钟拉着愤怒的蒂凡尼出去，她甩开曹钟悻悻离去。

    两人离开后，陈亦度露出愤怒的表情，捶着桌咬牙切齿：“厉薇薇！”

    厉薇薇正在看员工们更换展示厅的装饰物，手机响了，她一看是陈亦度，激动坏了，急忙接听。

    “陈亦度？”

    陈亦度的口气有些生硬：“今天晚上请你吃饭，打扮得漂亮点，我去接你。”

    厉薇薇还没开口，陈亦度就挂了电话。

    她高兴地说：“肯定是要感谢我帮他解决了大麻烦。”

    回家在镜子前精心打扮了很久，听见外面响起喇叭声，厉薇薇这才急忙抓起小手包出去。

    陈亦度面无表情地在车里看到厉薇薇艳光四射地出来，晚礼服外面套着薄羊毛大衣，在车窗外朝自己挥手。

    他冷静地下车，面无表情地给厉薇薇开车门。

    厉薇薇坐在副驾驶上，陈亦度坐在自己的驾驶位上，伸手给厉薇薇系上安全带。

    厉薇薇暗喜，又有些害羞：“谢谢。”

    陈亦度发动车子，厉薇薇看着外面的风景，发现已经到了城郊，奇怪地问：“怎么要开这么远？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他冷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厉薇薇恍然大悟：“卖关子是吧？”

    车子终于停下，陈亦度说：“到了。”

    厉薇薇好奇地向外张望：“这是哪里呀？”

    她把包和手机都丢在车上，从车上下来。看着路边的夕阳美景，十分陶醉。

    “这里真美啊！这么浪漫的地方，是不是也该发生一些浪漫的事呀？”

    厉薇薇情不自禁地朝陈亦度身边挪了挪：“你就没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吗？”

    不管她怎么暗示，陈亦度就是冷着脸看向远方。

    厉薇薇有些懊恼，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往陈亦度身边靠了靠，悄悄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陈亦度终于回头，冷眼看了看身边的她。

    厉薇薇一脸幸福地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陈亦度伸臂搂住她的肩膀，那只手却在不自然地轻轻颤抖着。

    她感慨地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太阳每天都要落山，可今天的夕阳特别好看。我想，是因为我身边一起看夕阳的人不一样。”

    厉薇薇期待地看着他，陈亦度也看着夕阳：“你最近那么大费周折地折腾，就是为了让我陪你看夕阳吗？”

    陈亦度冷笑着，厉薇薇不解其中深意，撒娇说：“当然不是啦，我想要的更多。”

    他看着厉薇薇，表情高深莫测：“那你想要什么？我的公司？我的名誉？还是我全部的财产？”

    厉薇薇皱起鼻子，表示嫌弃：“真俗！你应该说：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余生都给你！大方点嘛！”

    陈亦度凑近她，盯着厉薇薇的眼睛，嘲讽地说：“好，我的一切全部给你！”

    厉薇薇感动得一塌糊涂：“你是认真的吗？”

    陈亦度低下头，厉薇薇以为他要吻自己，急忙闭上眼睛。

    结果，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声冷笑。

    厉薇薇很意外，睁开眼睛，神色有些蒙。

    陈亦度冷冷地说：“厉薇薇，你真的很了解我……我的犹豫，我的纠结，我内心深处的期待，都被你看得一清二楚。过去这些年，我们在商场上彼此为敌，你耍狠，我比你更狠；你刺痛我，我会让你更痛；你让我付出的代价，我会让你加倍奉还……“然而我一次次在关键时刻收手，让你可以绝处逢生，再次站在我的对面，再次伤害我，刺痛我。我为什么这么做，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厉薇薇，这场比赛我从最开始就输了，因为我爱你。”

    厉薇薇看着陈亦度的样子，有些被吓到了。

    这句“我爱你”是她一直想听到的，但此时此刻，它听上去是那么刺耳。

    陈亦度又说：“当你又一次接近我，对我示好的时候，我就像个疯子一样，听不进任何劝告。就算眼前有再多破绽，我都视而不见，只知道自圆其说。我原谅你、理解你、接受你。可惜即使这样，我还是无法打动你。厉薇薇，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为了整垮我，不惜一切代价，连色相也能牺牲，连感情也能践踏？”

    厉薇薇大惊：“我没有，你一定是哪里误会我了！”

    陈亦度冷笑：“误会？难道拿铁不是受你指使？难道五年前那件事不是你爆料给媒体的？”

    她焦急地辩解：“不是这样的，拿铁那边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还有，什么五年前的事，我不明白。”

    陈亦度打断厉薇薇的话：“你已经得逞了，我现在一败涂地，你不用再演戏了。”

    他狠狠甩开厉薇薇，后者重重摔倒在地上。

    厉薇薇哭着叫住他：“陈亦度！”

    “从今天起，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和你产生任何一点交集。”

    说完，陈亦度转身开车离开。

    “陈亦度，你给我停下！”

    厉薇薇跟着车跑起来，脚突然扭了一下，她再次摔倒，膝盖上流出鲜血。

    “陈亦度，你个浑蛋。你要扔掉我也挑个好点的地方啊，专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是有预谋的。”

    她一瘸一拐地捂着肚子咬牙在路边走着，喋喋不休地骂着陈亦度。

    脚太疼，厉薇薇脱下鞋光着脚走，走几步之后，脚更疼了。

    “陈亦度！我数十下，不，一百下，你要是回头来接我，我就原谅你，我也不打你了。”

    她一边数一边走，迎面开来一辆车，厉薇薇挥手拦车，车却无情地开过去了。

    “90……95，96，97，98，99——”

    厉薇薇又摔了一跤，摔得更严重了。

    她打了个喷嚏，头发凌乱，脸上的妆也花了。

    “99 ，99 ，99 ……”

    厉薇薇看着膝盖上的血，咬牙爬起来，继续走。

    “99.991，99.992，99.993……陈亦度，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你怎么还不出现？”

    陈亦度一夜辗转难眠，一早听见敲门声，打开后却看到脸色苍白的厉薇薇。

    她光着脚，膝盖流血，蓬头垢面，红着眼睛，十分狼狈。

    厉薇薇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喃喃说：“99.99992，99.99993……你如果道歉，我就原谅你，我还没数到100呢。”

    说完，她就晕倒在陈亦度面前。

    陈亦度只得把厉薇薇扶进来，丢在沙发上。

    他不小心触碰到厉薇薇的手，发现厉薇薇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