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你们三个都说是薇薇的男朋友，不过我觉得只有你才是真的。”

    厉薇薇抱着收拾好的一箱子东西大摇大摆地走出DU，陈亦度冷不丁地出现在她面前。

    “厉薇薇，谁说你可以离开DU的？”

    她满脸不敢相信：“当初不是说好的，我帮你搞定硬照，你就放我回玲珑？怎么，想赖账啊？”

    陈亦度把手机里里奥的硬照调出来放在厉薇薇面前：“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当初的约定是请安德鲁来拍摄，不是里奥。”

    厉薇薇怒了：“你给我搞清楚，地球人都知道里奥比那个什么安德鲁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你捡了便宜还存心为难我？”

    他冷笑：“不好意思，游戏规则是由我来定的，而且你没有中途退出的权利。”

    厉薇薇压下火气，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我走？”

    陈亦度说：“下一个任务我还没想好。”

    他说完就走了。

    厉薇薇看着陈亦度咬牙切齿，抓起手边的宣传纸，狠狠揉成一个纸团就往他的背后扔过去。

    但她用力过猛，纸团在陈亦度面前落下。

    陈亦度一脚狠狠踩在纸团上：“以你这个态度，我应该会想很久。”

    在公司茶水间里，厉薇薇气鼓鼓地往夹心饼干里挤芥末，往咖啡杯子的把手上涂清凉油，然后端着饼干和咖啡去了会议室。

    陈亦度正带着大家开会，在座的有几个其他公司的合作伙伴。

    厉薇薇把饼干盘子放在陈亦度面前，把咖啡放在蒂凡尼面前，接着开始帮其余众人加水。

    客户介绍说：“下面，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灿美商场。我们商场在华东区拥有八家顶级的Shopping Mall（购物中心），覆盖华东所有一线及准一线城市，DU的成衣业务如果进驻我们商场，我相信对于双方都会是一个双赢的合作，品牌与渠道就是应该强强联手……”

    陈亦度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突然脸色变了一下，抬头死死盯着厉薇薇，却碍于合作伙伴在场不好发作。

    一直偷瞄他的厉薇薇正憋着笑。

    陈亦度停了一下，当着合作伙伴的面，还是硬装作没事的样子把饼干吃完。他狠狠瞪着厉薇薇，眼里却已经噙满了泪水。

    厉薇薇心下感慨：战斗力太强了，这样都能吃下去。

    另一边蒂凡尼刚喝完一口咖啡，看着陈亦度的表情有些紧张。

    厉薇薇在一边看了看蒂凡尼的手，又盯着她的脸，小声提醒：“你睫毛膏掉下来了。”

    闻言，蒂凡尼忙揉眼睛。刚揉完，也是神情大变。

    蒂凡尼的尖叫声从会议室里传了出去。

    厉薇薇得意地离去，嘟囔着：“不让我走，那我只好留下来陪你们好好玩玩了，看谁先整死谁！”

    会议结束后，陈亦度以牙还牙，冷笑着说：“公司的复印机送去检修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一台永远不需要检修的人肉复印机。”

    路过的员工纷纷把文件扔到厉薇薇的办公桌上，厉薇薇只好埋头拼命抄写文件。

    她咬牙切齿：“陈亦度，好好的复印机一定是你弄坏的，为了整我你可真能下血本。等着吧，我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厉薇薇就被门外飞来的一沓资料击中，差点晕过去。

    夜里，霍骁在娃娃店内帮厉薇薇按摩手部。

    她痛得叫了起来：“哎哟，轻点！”

    霍骁手上的动作柔和下来。

    厉薇薇恶狠狠地说：“死陈亦度，我这一双指点时尚风云的手，活活地给他抄文件抄废了。”

    霍骁顿时自责地看着她：“薇薇，都怪我，是我没用，才让你这么受欺负。我知道陈亦度正在谈灿美商场的入驻权，这个商场恰好有霍氏的股份，我会试着跟他谈谈看，看能不能尽早把你换回来。”

    厉薇薇断然拒绝：“不行，我要留在敌人内部，当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要天天诅咒他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出门栽死，总之不得好死！”

    霍骁说：“别再想陈亦度的事了，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放松放松心情。”

    厉薇薇斜眼瞥到一边的橱窗里，有一个男娃娃正对着自己笑，不由得怒了：“你还有脸笑，信不信我一定把你打得哭笑不得！”

    她起身把男娃娃的手脚全都卸了下来：“哼，我不出手，你就不知道我文武双全！”

    霍骁看着被“分尸”的娃娃，倒吸一口冷气：“你还没把陈亦度整死，倒先把自己气死了。”

    第二天在DU的展示厅内，蒂凡尼正在整理展出的衣服，曹钟跑了过来。

    “我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听说国内NO.1的明星经纪公司辉煌娱乐，正打算找一家礼服公司合作。

    “辉煌娱乐，那可是一水的一线大咖啊。如果能跟他们合作，那些大咖去录个节目，开个演唱会，闹个绯闻什么的，不都得穿咱们DU的礼服？到时候那曝光度，那话题量，那影响力，还不得一下子提高N倍？咱们的销量绝对会以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增加啊！”

    蒂凡尼听得两眼发光：“有点意思。”

    曹钟又说：“就是听说辉煌娱乐的刘总不太好伺候，有好几家公司找他谈过，结果都灰头土脸地被赶出来了。不过只要你出马，肯定没问题。”

    他说完，猥琐地偷瞄了一眼蒂凡尼的身材。

    蒂凡尼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是存心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她眨眨眼，忽然心生一计：“不过有一个人，倒挺合适的。”

    蒂凡尼把厉薇薇叫上天台，说：“你来DU这些天，你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所以，我们想让你以首席设计师的身份，跟辉煌娱乐的刘总去谈合作。”

    厉薇薇问她：“这是陈亦度给我布置的新任务？”

    蒂凡尼故意扯谎说：“是啊，陈总亲自安排的。”

    厉薇薇怀疑地问：“这不像你们DU的风格啊，只是争取一个客户这么简单？”

    蒂凡尼掩饰地说：“你可千万别以为这是什么轻松的差事，这个单子很大，而且很多同行都没争取到，如果你争取到了，陈总没有理由不放你走。”

    厉薇薇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这个客户肯定很变态很难对付吧？”

    蒂凡尼眼神闪烁，转过身去：“天底下哪儿有什么好对付的客户？”

    厉薇薇想了想，自我安慰地说：“不过再变态也没有陈亦度变态，见过陈亦度这样的绝世‘奇葩’，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在我眼里都是浮云。”

    蒂凡尼催促她：“那你就赶快出发吧，方案和样衣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直接去跟客户展示一下就一切搞定了。”

    厉薇薇奇怪了：“你倒是反常地给力啊！”

    蒂凡尼又说：“客户家很远，你再不走小心让别家公司抢了先。对了，那些样衣都是按照你的size（尺寸）挑的，方便你为客户展示。设计师亲自展示，会格外凸显DU的设计理念，让客户一眼就喜欢上你。”

    厉薇薇不解：“喜欢我？”

    蒂凡尼连忙改口：“不，是喜欢我们的品牌。”

    车子在郊区一栋气派的别墅门口停下，厉薇薇拿着文件夹和几件样衣从车里出来。

    她上前按门铃，没人应门。

    见铁门没关，厉薇薇径直走了进去：“请问有人在家吗？”

    她走到别墅的窗户面前，瞥见自己穿着礼服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拉了一把胸前的布料。

    此时，厉薇薇从窗玻璃上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老头正在看着自己。

    她连忙回头，模样猥琐的刘总露出淫笑，把厉薇薇吓了一大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刘总挥挥手。

    “您好，我是DU的首席设计师厉薇薇，是来跟您谈合作的。”

    刘总问她：“你不是玲珑的设计师吗？”

    厉薇薇答：“玲珑和DU不正在合作嘛，这次我是以DU的首席设计师的身份来的。”

    刘总带着厉薇薇走进自家别墅，屋内挂着很多裸女画像，还有裸体雕塑作品。

    他一边走，一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厉薇薇，视线还在她的胸前、腰身、大腿上停留许久。

    厉薇薇看看这些画像，再看看刘总盯着自己的眼神，顿时不寒而栗。

    刘总靠近她说：“厉小姐，你今天用的香水味道真不错。”

    厉薇薇吓得连忙拿出文件夹挡在自己和刘总中间：“我没用香水，我还是先给您讲讲我们DU的设计方案吧。”

    她急忙打开方案开始念：“DU作为一线的婚纱礼服品牌，深刻理解时尚的含义，力求把美的诱惑蕴含于柔和的曲线美之中。为了配合辉煌娱乐的气质，我们将推出‘魅惑’系列礼服，力求通过凹凸的人体韵律体现妩媚和神秘，让人产生探究的冲动和……和野性？”

    厉薇薇读了几句，自己都被雷到了。

    这个蒂凡尼为了整她，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厉薇薇硬着头皮继续念设计方案：“相信穿上了DU的礼服，辉煌娱乐的明星们一定会令万千粉丝为之忘乎所以，为之癫狂迷醉、沉溺至死……”

    她念完合上文件夹，自己也觉得很想死。

    刘总淫笑：“在你们DU的眼里，我就是喜欢这种露骨的夜店风格吗？”

    厉薇薇脱口而出：“这哪儿是露骨夜店风，这分明就是猥琐不要脸风。”

    她说完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可能之前做方案的设计师不太了解您的喜好，所以才写了这么扯的设计方案。您可以把您的喜好告诉我，我会重新给您设计的。”

    刘总坏笑着看厉薇薇：“想知道我的喜好，那你就应该好好了解了解我，这种了解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她听得不寒而栗：“那再多加半个小时？”

    刘总摆摆手：“何必那么心急，今晚你可以住在我这儿。这儿很清静，就我们俩，没人来打扰。”

    厉薇薇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还是不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等明天我准备准备再来。”

    说完，她立刻收拾好文件夹和样衣，起身准备走。

    刘总叫住她：“我这里什么都有，住起来很方便，不用准备。”

    “我……主要是做心理准备。”

    厉薇薇一边尴尬地说着，一边走向门口。

    刘总忽然说：“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怕司机等太久，所以已经叫他回去了。”

    厉薇薇一脸震惊地停住脚步，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回头愣愣地看着刘总，一副想哭的表情：“我……我想上卫生间。”

    说完她一溜烟跑进卫生间，锁上门，喘了一大口气。

    她掏出手机来想给霍骁打电话求救，却发现手机没信号，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厉薇薇想死的心都有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骂：“陈亦度、蒂凡尼，你们给我等着，等我逃出生天之后，一定亲手废了你们俩。”

    厕所不是久留之地，她还是回了客厅，硬着头皮不停地换样衣，自己担当模特给刘总展示。

    蒂凡尼挑选的样衣每一件都很妖冶性感，厉薇薇摆着一张哭丧脸，样子也很别扭。

    刘总坐在一边看着，一副不满意的表情：“衣服够紧，够土，就是没内涵。模特够漂亮，够凹凸，就是不够随意，不够奔放，一点表现力都没有。”

    厉薇薇听得无奈了：“您的意见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刘总想了想说：“具体一点来说，就是……我也说不上来……我们都工作这么久了，不如先放松休息一下吧。”

    厉薇薇顿时紧张了：“怎么个放松法？”

    刘总色眯眯地看着她：“我教你练瑜伽。”

    说完，他就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厉薇薇看着刘总脱衣服，心中暗叫不好：“完了完了，他终于要对我下手了！怎么办，我到底是反抗，还是顺从，还是先顺从后反抗，还是反抗失败只好悲惨地顺从？”

    柔和的音乐响起，刘总只是在自己的瑜伽垫子上做示范，看着厉薇薇身体在瑜伽垫上扭曲得不能再扭曲，他提醒说：“腿再抬高一点，屁股不要晃。”

    她实在难以坚持，“哎呀”一声摔在了地上。

    练了一会儿瑜伽，刘总已经一身大汗：“我去冲个澡，厉小姐，你要不要也……”

    厉薇薇紧张地打断他说：“我还想再练一会儿。”

    “那我去去就来，一会儿咱们再好好聊聊。”

    看着刘总去了浴室，厉薇薇感觉机会来了，一定要趁机逃脱魔爪。

    她拿上包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刚准备去摸门把手，就听见浴室方向传来刘总的喊声：“厉小姐……”

    与此同时，门把手自己转动起来，外面有人要进来！

    厉薇薇进退两难，一脸惊恐地顺手抄起一边的台灯。

    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厉薇薇二话不说闭着眼睛直接砸了上去。

    特地赶来的陈亦度捂着脑袋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发飙：“厉薇薇，你这个女疯子，我千里迢迢赶来救你，你就这么感谢我？”

    厉薇薇反驳说：“你这么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陈亦度转身装作要走：“那我现在就走，你自己在这儿好好享受吧。”

    她立刻伸手死死拉住陈亦度：“来了还想跑，你给我站住。”

    陈亦度和厉薇薇两人身后，刘总裹着浴巾，头上全是泡泡，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出什么事了？”

    陈亦度看一眼刘总的尊容，吓得立刻往厉薇薇面前一挡：“我是薇薇的男朋友，顺路来看看她的单子谈得怎么样了。”

    厉薇薇满脸震惊，瞪了他一眼。

    陈亦度偷偷踩厉薇薇的脚，示意她不要多说。

    刘总一愣：“你的路可真够顺的啊！不对，你不是DU的陈亦度吗，你们俩是男女朋友？我之前好像看过新闻，说厉薇薇要跟霍骁结婚的啊。”

    陈亦度尴尬地答：“这不是因为我，所以才没结成嘛。”

    厉薇薇也尴尬地赔笑：“年轻人嘛，难免冲动犯错。”

    刘总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那既然来了，晚上就都留下吧。等我冲完澡，出来开瓶好酒，咱们好好聊聊。”

    说完，他暧昧地看了一眼陈亦度，看得陈亦度直发毛，他才走了。

    厉薇薇狠狠瞪他：“你干吗冒充我男朋友？”

    陈亦度叹气：“你没看出来我是在救你吗？”

    她不屑地说：“你是在救你的大订单，这个刘总胃口好得连你都不放过，咱们还是跑为上计，你的车在哪里？”

    陈亦度摇头：“车抛锚了，我坐的士……不，我是坐拖拉机来的。既然我来了，就得把这个单子谈成再走。”

    厉薇薇倒吸了一口冷气：“变态你也招架得住？”

    他冷笑着说：“招架不住就拿你喂狼。”

    厉薇薇气得要打陈亦度，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既然要扮情侣，就给我扮得像点，要是让刘总看出破绽，发现我们在骗他，我保证你这辈子休想再回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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