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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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的眼神？”

    “嗯！那只有恋爱的女生才会透露出来的感觉！所以我敢肯定你绝对喜欢他！”

    “呃…喜欢？”这我不否认啦！因为他跟我所认识的男生不太一样，他可以把话说得很像有了答案，可是却什么谜底都没揭晓！他会直接的告诉我一些别人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对我的问题从不视而不见，感觉总是很有办法…回答可以象是婉转的拒绝，却是另一种接受。

    “可是怡文…”不对啊！

    “嗯？”

    “你昨天说〝爱〞耶！”这些，跟爱有关连吗？

    “我昨天说爱？嗯，也差不了多少！反正也差不多了啦…”

    “敷衍…”我冷着脸说。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当局者迷嘛…当初啊，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喔！”

    呃…怡文你真会学以致用！当初当你的爱情顾问，你还真的字字句句牢记在心啊！真是败给你了… 有时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知道有些事非做不可，但不知为什么就好像有股拉力在自己的身体和心里做拉锯战，似乎想抗拒些什么，迟迟不做却又一直挂记在心上，我们通称这种行为叫“软弱”。

    不论何时，我们都需要勇气，来鼓舞向前，追寻自己的想要、需要及必要。

    或许正因为这样，所以…我终于鼓起勇气，在那天拓城他经过我教室往他转科前的班级方向的那一瞬间，我便走到他们所在的教室外面走廊等待着，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情，想着该如何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他！怡文则默默待在我身旁，似乎想看好戏…

    过了莫约五分钟后，拓城走了出来，他脸上的表情笑得腼腆，还带着些许的尴尬往我这边看了几眼，然后不太自然的跟朋友道别，走到距离我二公尺左右处等待着同行的同学，看起来有点紧张、不安。

    而怡文则在一旁鼓譟着，一直要激发我的勇气和拓城说话，但不知怎么的，我想说的话都到了喉咙却怎么都出不了声，有种快灌脑的感觉。

    “雯涵，要上课了耶！他们就要走了，你还不去跟拓城说吗？再不说，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想想你的课本…”怡文正使出她的浑身解数对着我招魂。

    “…嗯…我知道…”我缓缓着说着，而心跳却越来越快。

    “有什么好怕的嘛！”

    “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啊！”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很纳闷啊！

    “去啦！加油，雯涵你行的！”

    我停顿了几秒，深呼吸，然后缓缓跨出自己的脚步往拓城的方向移动，手边不忘一个动作…拉住怡文！

    “拓城…！！”我终于叫住他。

    拓城他缓缓回过头，笑得尴尬又很…期待的样子

    “嗯…那个…我有事想请你帮忙！”看他的表情，我越来越紧张，开始抓住怡文的手不放。

    “什么事？”拓城表现一付自在的样子，开始对着我露出淡淡的微笑。

    “就是…我这学期要上中国文化史和经济地理，但是…我们班的人都没买书，老师又说一定要有课本，所以我想问你…你的课本还在不在？”天吶，他越带着那一付笑脸看着我，我就越说不出话来！于是有点紧张到快到了害羞的地步的我，开始往怡文的身后躲…

    “嗯…经济地理我那边还有一本新的，可以给你！”拓城仔细想了一下，表情相当认真，而后随即给了我一个笑脸。

    “咦！真的吗！！”一时开心的我放开怡文，眼睛顿时发亮，兴奋跳了起来…

    “嗯。”拓城看见我的动作，笑容越拉越开。注意到他的表情的我，因为他的笑脸而更加的紧张，又开始拉着怡文躲躲藏藏。只因他的表情让我觉得，我的动作在他眼里似乎显得很小女孩…很天真又很可爱！

    “不好意思，她常这样疯疯颠颠的！”怡文似乎很无奈，顿时化身为带着小孩的妈妈。

    “没关系，我见识过…”拓城笑说。

    “喂，我那有啊！”我开始愤慨了起来，但是脸颊传来一阵热气，无疑是开始脸红了。

    两人开始笑了起来，而我更加手足无措。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我佯装无事的样子。

    “看你什么时候要。”

    “星期四…你可以在那之前给我吗？”我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嗯…”

    “啊，那个经济地理不用给也没关系啦…”主要是中国文化史。

    “我会记得的，我要回去上课了。”拓城的沉静的说着。

    “嗯，谢谢，掰！”我开心对他挥手。

    “掰！”

    “看你笑成这样…”怡文一付受不了的样子。

    “呵呵…借到了！我还以为…以为他跟我学姐一样会把书给丢了…没想到…哈哈…”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开口对我说可以给我一本新的！天吶，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嘛！

    “你啊，一直躲在我后面…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啊！人家拓城都那么大方了…你还…”怡文老妈上身中。

    “没办法嘛！我克制不住嘛，呵呵！”我兴奋的说着，其中的成份大多是因为，拓城他要给我课本，而我…还可以再跟他面对面说话。

    嗯，这应该叫暗爽吧！我想。

    不知道那天会是什么情形…我越来越期待那天的到来了！带着兴奋的心情，我回到了宿舍。甚至已经在揣测那天，跟他拿书的情形，一字一句、一情一景，都可能永生的刻骨铭心！只是我好像还忘了些什么。似乎忘了，我现在跟他的情形…

    “糟！那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拿课本给我啊？”我顿时惊醒。

    “完了！”

    最后，拓城会用什么方式把课本交到我手上呢？这真的是个谜。

    聪明如他，究竟会以什么方式通知到我，让我拿到书呢…？

    放学。

    无力的走向熟悉的计算机中心坐下，这已经是种习惯了吧！不论自己是不是还待在在线聊天，我一样习惯的上线发呆，不知道期待些什么，大概是希望有什么转机出现吧？

    顺手打开留言版，看了一下近日来的留言…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顿时觉得，曾经花费那么多心力在在线认识那么多的网友，其中也不乏交情匪浅的对象…只是现在，都到哪了呢？

    曾经有过的快乐、难过，如今也成为过眼云烟，现在回顾，站在回忆面前的，显得毫不起眼。

    鼠标将卷轴缓缓的拉下，看见你在不久前留下的留言，又是一阵的苦笑却又感觉窝心。那代表什么呢？我不知道…或许早已不言而喻！

    【访客：今夜在看得见月亮的山丘上

    临时上来的~~~bye】

    能说什么呢？你能想到我，我该开心才是…但是，怎么觉得有点孤单呢？临时…真的只是单纯的临时吗？在你心中，或许我永远都只是临时…

    【板主回覆：

    想不到你还会想到我啊！星期二，也就是今天。

    本来想过去找你商量某件事…想跟你借课本~~

    可是呢，基于我学姐的前例。我想，你那个课本应该也早就丢了吧！

    所以，再看看！有事，我再叫你啊！】

    看到这我不禁笑了一笑，结果那时我的踌躇犹豫，到最后还是跨出那一步到他面前，开口跟他借书。只是画面有点搞笑就是了…

    然而到了今天，结果呢？

    距离和他借书的那天已经两天，那天是星期二，而今天是和他说好拿书的星期四…但是…感觉为什么那么落寞？

    手中紧握着的，是你依约带来的书本。一本中国文化史和一本他说还有新的经济地理课本。可是为什么感觉…从来没拥有过？但手里传来的触感却是那么真实。清楚地告诉我，你真的记得我说过的、向你要求的！只是…你似乎都不曾勇敢面对我过！

    为了在今天见到你，我今天心情异样的好、精神奕奕…我从上午等到中午，直到放学…越等越失落。一直到我的直系学姐出现…挡在我去路时…我才明白今天拓城的失约…究竟是出自什么原因！

    原来这才是所谓结果！你真的每次都让我出乎意料，就连这次也不例外…

    这感觉，真的好苦…“学妹！”我直系学姐突然冲到我面前，气喘呼呼的挡住我的去路。

    “嗯？学姐！”我沮丧的抬起头，没什么精神的看着她。但让我不得其解的是，现在是放学，学姐应该赶校车回家，要不就是去社办忙活动，怎么会出现在我这？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累…”学姐担心的看着我。

    “呵…没什么！昨天没睡饱…”为了今天拓城的课本，有点睡不着，我在心里注解着。给了一个无力的笑容。

    “是哦！小孩子，没事不要那么晚睡知道吗？”学姐关心的责备着我。

    “知道啦…”我看着学姐，满脑的疑惑。

    “学姐，你…”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学姐从她的手上的课本中拿出两本书。

    “学妹，这个…是那个欧阳托我交给你的！”学姐把书拿到我面前。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我看到那两本书出现在眼前时，感觉真的很震惊。原来他宁愿托人转交，也不愿直接交给我！是他太忙吗？还是他找不到我？

    “嗯…今天早上！但是我今天在忙社团的事，所以现在才想到…”学姐急忙的解释。

    “没关系…”起码这证明了，拓城真的记得！但是他，什么时候交给学姐的？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是我的直系？

    “那…他怎么知道你是我的直系学姐？”我不记得我有跟他说我的学姐是谁啊？而且，我不记得我有跟他说过我的学号啊…那他究竟怎么知道的？我有跟他提过吗？

    “我不知道…他早上就拿这两本书过来，说是要转交给你的！”

    学姐没说…那他是见过我跟学姐对话吗？还是…

    “没说其他了吗？”我仍期待着。

    “没有了耶…”学姐脸上似乎写着，那个呆头鹅跟我不熟而且反应又冷淡，怎么可能会跟我多说什么！

    “…是哦…”我略为失望的低下头看着那两本书，手却握得更紧了。

    “没事的话，我要去赶校车！掰掰…”

    “嗯，谢谢你！”

    “谢什么啦！那么晚拿给你…”

    我笑而不答。

    “记得要吃饭啊！你脸色很难看…就这样啦，掰！”学姐离去前不忘交待。

    “…嗯，掰…”怎么？我给人的印象都是不吃东西吗？

    看着学姐的背影，我越感怆然失措，只能讷讷的看着怀里的课本。拖着无力的脚步返回宿舍，反覆思索着他不亲自交给我，却交给我直系学姐…

    到底是为什么呢？

    问题，还是没有答案。

    生命不就是这样的吗？

    永远反覆着希望得到失望落空

    交错着繁杂的生命循环

    我们才得以接触完成未了的心事

    或者试着把那种残缺的不完美留在回忆里回味

    难道不是这样吗？

    好像就是因为如此才显得这次的遗憾

    又美丽又寂寞

    回到宿舍后的我，放下东西就在床边坐着发呆，想把这一切想个透彻。

    “雯涵…雯涵？”家榕站在我面前叫着。

    “啊？”回神后的我，一脸茫然失措的看着她。

    “你干嘛？发生什么事了吗？”家榕还是一如往常般的嘻皮笑脸。

    “啊？呃…没…没有啊！”我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

    “你在发呆厚…？”家榕似乎看穿了我想隐藏的心情，没拆穿我的谎话。

    “…嗯。”我虚弱的笑了一下，也将自己防备的心给稍微舒缓了一下。

    “心里有什么事就要说出来喔！不要憋在心里，会内伤的哦！”家榕在我身旁坐下。虽然平日看她搞笑得很，彷彿什么事都不知道，但我相信现在的她，绝对看穿了我现在的心情。还是说，我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一览无遗了呢？

    “嗯，我知道！”只要给我时间去调适，应该就会好过一些了吧？到时我就能毫不在意的，将现在的苦闷宣泄而出…不带给他人任何困扰。

    起码，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

    “怎样？今天还要去计算机中心吗？”家榕问。

    “嗯…当然！你看我们哪天不去的？”我说。此时就像有股默契悬浮在空气中，彼此了然于心。

    “那我们天黑后出门！”

    “好。”在计算机前发呆的我，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那段事，也许我不该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吧！

    我摇了摇头。想把那些不好的情绪甩开，但只要看到他的留言，和我们现在的情形，我就不由得垂头丧气。

    “呼………。”我用力的吐了一口气。

    “你干嘛？”坐在一旁的家榕则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胸口，散不去…很难受。”我皱着眉头。

    家榕听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家榕…”我轻声唤。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每天来这边报到，很没意义？”我没头没脑的问着。

    “还好啊…反正也是闲着，我也可以过来顺便练中打…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好糟糕！”我苦笑，手上的鼠标点向拓城的网站。

    “怎么了？谁欺负你？我帮你扁他…”家榕语毕便作势卷起袖子。

    “没有啦…有的话，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好不好！”我连忙将她的双手压制下来，毕竟这么大的动作在这种公众场合，非常显眼。

    “那你干嘛啊？从你回到宿舍开始就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你这样子，我很难受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垂下眼。

    “我又不是要你的抱歉！只是希望你知道，有事就不要闷在心里，这样旁边的人看得很急，你知不知道？”家榕难得的正经起来，话语中带来的慰藉，却适时的舒缓我内心的不安。

    “对不起…我想，我只是需要时间消化，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开心。”

    家榕无语的看着我，眼神飘向了荧幕，斩钉截铁的说。

    “跟他有关对不对？”家榕的眼神就盯在荧幕上，动也不动。

    “……嗯。”

    “我就知道！第一次看到他，就很想扁他了！”家榕毫不顾忌的发表着她的心声。

    “…干嘛这样？”

    “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冲过去扁他了！”

    “他有那么讨人厌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想走上前ㄏㄨ他一巴掌…”家榕说得凶狠。

    “……总觉得他好可怜！”我彷彿已经可以预见那个画面了。天吶，当一个男生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巴掌，对象还是个女的…结果会怎样呢…

    “雯涵，要是他欺负你！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出气！”家榕说完，就转过身回去继续玩她的。

    “为什么…我会那么坦护他呢？”我小声地说着。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

    我想，主要原因应该是因为我认为拓城他不会伤害我吧？曾经在聊天室上因为变态的闹场，他是那么的生气…虽然他没说是为什么，但我相信他会气，也是出自于想保护的心态吧…

    保护的心态？思至此，我讶异的震动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保护，那他是在保护…我吗？

    或许他只是看不惯那种人吧。

    “不多想了…”我回神将视线移回荧幕上，又是一怔。

    “…拓城的网站……！”天哪！我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都忘了。而且似乎是为了今天课本的事进来的…

    拓城啊拓城，你已经成了我的目前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越想越乱的我，索性看了其他人的留言，顿时发现自己的留言在他们的音乐漫谈融合了摇滚、视觉系、复古…等及乐团近况，而绝大部分都是东洋的…那感觉真的很突兀！

    我不晓得我把他的网站当成了什么！这应该是他们谈论音乐的地方才对…怎么被我弄得象是谈论私事的地方？

    但是…除了这边，我还能在哪找到他呢？

    我不自在的签下名，不太高兴的看着那个画面，真的是…太不协调了！

    这算是堵气吗？依我看，气自己的成份最大…简短的两个字，足够表达我的意思了吧！

    “哼！真的很不争气…”我咒骂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