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晏十九

他不识字。

    他用一种毫无情绪起伏的语调一遍又一遍的跟着耳机里的声音重复念叨着这些条款，听久了会给人一种像催眠一样的感觉，忍不住想要昏昏欲睡。

    “平平你跟我一起看电视吧，你再念下去我都要睡觉了！”雅雅抱着玩偶熊坐在沙发上，诚恳的邀请他跟自己玩耍。

    赵平缓缓的扭过头看她，嘴里的碎碎念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意动，但是在触及到不远处的晏十九的身影后，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猛的摇了摇头，又继续念叨起来。

    他的声音真的太催眠了，雅雅小姑娘很快就扛不住打起了哈欠，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不注意就摁到了手里的遥控器，从少儿频道切换到了二十一频道，现在正是晚间新闻时间，长相大气端庄的女主播用标准的联邦通用语播报着新闻——

    “……环卫工人在含光区凤仪路的垃圾中转站发现一具幼童尸体，经证实为一周前在华茂小区失踪的叶晓晓，这是八月以来的第四起儿童失踪死亡案，警方提醒广大市民注意防范……”

    晏十九听到这则新闻，刷微博的手停了一下。他微微眯了眯眼，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把这则新闻报道看完之后，他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相关信息，一目十行浏览完了搜索出来的新闻报道后，他放下了手机，起身走到雅雅身边坐下，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摇醒。

    小姑娘努力睁开眼睛，仰头看着他，一脸迷茫的表情，“九九，怎么了？”

    “雅雅，我想你需要学点东西了。”

    “啊？”

    于是第二天一早，晏十九就出门准备教学需要用到的东西，从人体模型到大块猪肉，这跨度之大，让跟他一起出门并且被当做半个苦力来用的赵平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心想问个究竟，晏十九用一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结束话题。

    带着一堆东西回到家里后，晏十九一边吩咐赵平去把窗帘拉上，一边将各种教学用具摆了出来。

    “雅雅过来，今天开始我会教导你一些自保的手段。”他招手把小姑娘叫了过来，接着把人体模型往她面前一放，十分认真开始对照模型讲解人体的各个致命部位，用什么样的攻击手段能让伤害达到最大化等等。

    “普通的小孩基本没有什么自保能力，不过你跟他们不同，你是一个异能者……预知是一种强大而又实用的异能，但是以你目前的水准，短时间内做不到靠它来战斗，所以我要教给你的，是如何运用灵力作为攻击手段。”

    “看到我手中的这张纸牌了吗？不止是它，纸张，树叶……所有像这样既不引人注目，同时又唾手可得的东西，都可以变成武器，只需要灌注灵力将其包裹起来，就能让它们变得无坚不摧，轻易就能割裂人体的肌肤，割破脆弱的喉咙……”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进行示范，而试验的对象就是超市买来的大块猪肉。只见他用两根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一张普通的扑克牌，在猪肉的表面轻轻一划，此刻纸牌仿佛化身锋利的刀刃，而皮肉则是变得比豆腐还要脆弱，纸牌所过之处，猪肉轻易就被切开了一道整齐的口子。

    当然，这一点他就算不用灌注灵力，仅凭借自身的力道以及技巧也能做到，不过这无疑有着很高的门槛，不仅是对自身的资质有要求，还需要极其漫长的练习时间。但如果是用灌注灵力的方法，难度瞬间就降低了很多。

    看完演示，旁边的赵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崇拜的看着晏十九，“九哥九哥，我也想学！”

    晏十九闻言瞥了他一眼，淡淡问了一句，“你的注意事项都背熟了？”

    赵平秒怂。对于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来说，背东西真的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打发了他之后，晏十九视线落到雅雅身上，观察她的反应。

    意料之中，小姑娘看到这样一幕，并未表现出害怕的情绪来，甚至有一点好奇。而这是很正常的，她毕竟是在黑街长大的，又是跟在身为医生的赵蓉身边，这些年来，比这更凶残的画面她都见过，不止是受伤的人，尸体也见得不少，早已经习惯了。

    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而后伸过手去，从刚开封的纸牌盒子里拿了一张出来，学着晏十九的姿势，用两根手指夹住，凑到眼前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试着往大块猪肉上面划。

    第一次自然不可能成功，因为她连灵力都没有使用。

    她看看自己戳在猪肉上直接就弯曲了的纸牌，又看看晏十九手中锋利堪比刀刃的纸牌，好奇问道，“九九，要怎么做？”

    晏十九走到她旁边坐下，伸手去抓住她的小手，引导着她体内的灵力汇聚于手上，再将纸牌包裹住，而后抓着她的手，用她手中的纸牌去割面前的猪肉。

    这一次，纸牌轻易在猪肉上割开一道口子。

    雅雅的眼神也开始亮了起来，“九九，再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晏十九一直在教导雅雅如何使用灵力将物体包裹起来。当她勉强能做到这一点后，他就换了一种训练方式——用买来的绳子绑住小姑娘的双脚，让她自己练习使用灵力来切割，再后来改为绑住双手，并且从绑在身前升级为到绑在背后。

    这期间楚薇有打电话过来说学校的事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去报道。不过晏十九拜托她把时间往后推一推，因为他要给两个小孩做一些训练。

    小姑娘在这方面的天赋，完全出乎晏十九的意料。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能做到在短时间用灌注灵力的方式割断绑住手脚的绳子，而利用纸牌发动出其不意的攻击这种事，更是完全不在话下。

    这期间赵平不止一次表示自己也想学这一招，晏十九的回应是直接把他带到了附近的建筑废墟，引导着他一拳轻松打穿了一面墙壁之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该走的路。力量强化型异能者，最大的倚仗就是自身的力量，根本没必要练习那种取巧的战斗技巧。

    之后晏十九顺便帮他定做了沙袋，胳膊腿上全绑了，一开始先装的是沙子，等他渐渐适应之后，一点点增加重量，循序渐进的来。这是锻炼力量的一种方式，随着负重的不断增加，身体渐渐的适应，等到锻炼结束之后，取下身上的所有负重，那时候会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此外，晏十九还用特殊材质给雅雅做了一条特殊的小手镯，通体银色，造型像是很多家长给会孩子戴的那种，不过手镯是中空的，里面缠了一圈鬼白萝的丝，通过作为装饰的小铃铛可以拉出来。这种蚕丝本就韧性极佳，附着灵力之后同样可以利器。

    “雅雅，你要记住，我教你的这些东西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但如果他们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就不需要有任何顾忌。你是我最珍贵的财产之一，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这时赵平也凑过来问，“那我呢九哥，我是什么？”

    晏十九脸上带着一贯无害的笑容看着他，“开始的时候你只是赠品，现在也算是财产了。”

    赵平闻言，笑得傻里傻气的，根本没去想‘最珍贵的财产’和‘财产’之间的差距。

    晏十九重新看向雅雅，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雅雅，记住我说的了吗？”

    小姑娘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怀里抱着一只棕色布偶熊，乖巧的点了点头，“记住了，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