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欠她 我该还

    “醒了醒了。”几道雀跃的声音围了过来，在头顶上炸开。

    曲珩风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全身筋骨都错位般疼的快要炸裂。

    “这邵家大公子下手也太狠了，是要把我儿子打死吗？”曲太太抹着眼角，心疼得喊道，“儿子，你感觉怎么样？你放心，这个仇妈妈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要去邵家讨个说法。”

    “好了好了，你也冷静点，儿子刚醒，你就别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了，让他好好休息。”

    “呵，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肋骨断了三根，都扎肺里了，医生说再偏个毫厘，你儿子就救不回来了，那邵子灏凭什么呀，就算楚卿死了，那也是她心甘情愿为珩风，他凭什么把我儿子往死里打。”

    “够了！”一直盯着天花板静默不语的曲珩风忍无可忍得怒喝了一声，直接将争执不休的父母震愕然了。

    “爸，妈，今天就算我被打死了我也不怨任何人，我欠太多人，我这一生都还不清，从今天开始，你们谁要是再编排楚卿一个字，别怪我翻脸无情。”

    “珩风你……你不是厌恶楚卿吗，怎么……”

    曲太太愕然止了口，因为他看到儿子死寂般的黑眸里流下了泪，那哀莫大于心死的姿态哪里像是厌恶楚卿，更像是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恨不得跟她一起走了。

    “是我的错，我这一生最错的事，就是对那个拿生命爱我的女孩置若罔闻，她可以为了我放弃一切，卑微承爱，就算我践踏她，鄙夷她，厌恶她，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爱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到无法挽救的时候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清，哪怕一点点时间都不肯给我，我该死，我该死……”

    空洞得望着自己罪恶满满的双手，这双手曾经蹂躏过她，打过她，推过她，还掐过她，他悲愤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男儿泪一声声如泣血般蚀骨噬心。

    “你是该死，你怎么不被邵子灏那小子当场打死算了，现在窝在这里哭，懦弱的跟个软蛋似的，简直丢尽了我曲家的脸。”大门口，老态龙钟的曲老太太搭着白玉拐杖，一脸肃杀。

    她挥开佣人试图搀扶的手，径自走了上来，拿起拐杖就狠狠往曲珩风身上招呼了过去。

    “你这个孬种，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我曲家怎么生出你这种子孙，我让你欺负卿卿，我打死你，打死你！”曲老太太咬牙切齿得怒喝，一棍棍下去像是打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而非自己的嫡亲孙子。

    曲珩风眉头都不皱一下，生生承受着老人狂暴的怒意。

    “妈，妈，你消消气，你别打他了，这孩子受的伤已经够重了，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打死了最好，就当我曲家没有这种孙子。”曲老太太愤愤怒喝，直接将拐杖扔在了地上，她伸出手，颤抖得指着床上的曲珩风，声声悲痛，“我的卿卿，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被你糟蹋没了，你以为当初我应承下你们的婚事只是因为报恩吗？是我知道那孩子无私得爱着你，甚至超过她的命，这样的卿卿嫁给你，是你上辈子积的福气，你却弃她如敝履，早知道会这样，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你们的婚事，让那么好的孩子生生被你害死，我是罪人，我才是罪人……呜呜呜……”

    曲老太太捂着脸，哭的全身颤抖。

    曲老爷见状，生怕老母亲坏了身体，急切安慰，“妈，你别这样，你的身体不能太激动啊，你看珩风，他现在也痛苦的快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做什么都已经徒劳了。”

    “是啊，徒劳了，我就算死也抹不掉罪人的身份，到地下都无颜面对卿卿和博生。”曲老太太踉跄着脚步，推开曲老爷搀着的手，凄苦得哭着离开。

    曲老爷回头看了一眼木偶似的儿子，心里哀叹一声，看来曲家这担子他要暂时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