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魔的故事

精神来，躺在床上静静感受来自身体的变化，时刻提防着烛龙之眼带来的虚妄。可让我郁闷的是，我紧张兮兮了一天，除了眼前一片漆黑之外什么也没有感受到。最后我实在熬不住了，缓缓合上了眼，竟睡了过去。

    我叫洪福，家住禹城坪山。

    在我十五岁那年，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去世，留下我和十岁的弟弟。

    父母的去世，我没有得到任何的赔偿，因为车主跑了。为了养活我和供弟弟上学，我去城西屠宰城学宰牛，做了五年学徒。在这五年里，我为了让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好过，每天至少要杀三头牛，逢年过节还要更多，这般算下来的话，我五年的时间差不多宰杀了6000头牛，就连带我出道的师傅都说，我是个冷漠的铁石心肠，杀头牛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师傅说，牛的前世也是人，在牛临死的那一刻，它能够看到自己的前世种种罪孽，才会忍不住流泪。

    通常人看到牛临死前的那种悲哀的眼神，都会下不去手。

    但我从来没有手软，为了生活，我没有别的选择。

    做了五年学徒之后，我撇掉了过分老实的师傅，买了一只母牛崽子和十头大黄牛，自立门户，自己当起了屠夫老板。

    我的运气挺不错的，短短几年的时间，我赚了不少钱，给家里盖了新房子，还把弟弟供上了大学，日子过得很富裕。到了我三十岁那年，我的牛棚已经有三百多头牛。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我唯一的心病，就是没能娶上媳妇，因为女人们都说，我身上的煞气很重，牛臊味难闻。

    或许是因为生活宽裕了，每次宰杀牛的时候，听到牛喵喵的哀鸣，我开始会有些下不去手，最后我会给这只牛的眼睛蒙上一块红布，然后很利索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可这种好景没有持续多久，最后我每杀一头牛，我也会莫名的流泪，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渐渐的，随着我宰杀的牛越来越多，我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最后竟然失明了，沦为了一个瞎子！

    旁边的人都说，我杀的牛太多，罪孽太重，这是报应！

    可我不信，开始四处寻医，将多年的积蓄搭了进去，依旧没有任何的效果。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不争气的弟弟为了还赌资，趁着我眼睛看不到，将房子拿出去抵押。一无所有的我，只能在自己空荡荡的牛棚里落脚。牛棚里能卖的牛都已经卖了，只剩下当初那只买来的母牛崽子。这只母牛已经老了丧失了生育能力，是它带着我走出了最初那些清苦的日子，因此我也就一直留着它。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我走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还失去了光明。

    此刻躺在床上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做的只是一场梦，因为这场梦太过真实，真实到我坚定的以为我就是那个屠夫洪福。当我眼角流下将死之人的一滴眼泪，黄岛主等人吓得立刻尖叫起来：“完了！这下子真的要沉沦进去了，估计他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强子扬起拳头，喝道：“看我一拳将他打醒？”

    明珠连忙阻止说道：“不可。任何沉迷幻境的人，一旦被人中途打断，直接会变成白痴。烛龙之眼可以看破世间一切虚妄，它制造出来的迷幻，肯定非常厉害，一旦我们强行将武大哥唤醒，那他会遭受到烛龙之眼的疯狂反扑，这个人就真的废了。”

    强子瞪大了眼睛，问道：“那怎么吧，要不要我用黄帝神针给他提提醒？”

    黄岛主摇头道：“谁也帮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