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师傅

风带着轻微的寒意铺满整个吹雨城，经过白天的热闹，可能是累了，许多房屋早已吹灯熄火，人们早早进入梦乡之中，这让吹雨城变得颇为宁静，而在城东的某一处，街道无人，四周无光。

    “唰！”

    两个黑影窜入一处破旧大院中，此地显然荒废已久，大院内灰尘铺地，悬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借助月色还能看到不少蜘蛛正在馋食着今夜的“战利品”，杂草丛生，青藤绕着木柱盘旋而上，微风吹过带出丝丝的声音，破烂不堪的木门被吹得发出吱吱声响，再配合月光的照耀，整个大院看上去颇为阴森，让人心生怯意。

    “喂，姜凡你没看错吧，是这里吗？你别耍我啊。”少女虽然嘴硬，但语气中却有一丝颤抖，音量也不自觉地降低下来。

    “凌大小姐，我骗你干嘛，我还不想得罪你这个大金主呢，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里。”

    “等等！你……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有个黑影！”忽然，凌霜一下躲到姜凡后面，手指颤抖着指向前方，完全没了平时那副大小姐的刁蛮气势。

    “哎哟，我说你都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胆小？这世界哪里有鬼呀，真是好笑。”

    姜凡调侃着凌霜，只见他双眼翻白，舌头伸长，做出一个厉鬼的模样，显然是在嘲笑对方这般胆小如鼠。

    随后姜凡转过头来，可刚一转头，只见一个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的距离十分接近，若再近一步，两人的鼻头便能撞在一起，细细一听，似乎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在月光的照耀下，这脸庞竟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鬼啊！”

    被吓破胆的姜凡二话不说拽着凌霜就往外跑，逃离的背影宛如猎豹般快如闪电，完全没有刚才那嘲笑凌霜的得意之色。

    “咦，不对啊，这脸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反应过来后，姜凡赶紧停下脚步，随后抓着凌霜转回身来，而一个白天见过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正是那名叫楚云天的灰袍男子。

    “一路跟踪我回来，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灰袍男子的话依旧是那么平淡，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不过这也正常，以他的能力，姜凡二人若真想干些什么坏事自然也逃不出男子的手掌心。

    只见姜凡向前两步，其清了清嗓子，稍微抖擞了下精神后，在楚云天略微诧异的目光中姜凡忽然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请先生收我为徒！”

    见状，灰袍男子的双眉微微一蹙，神情变得有些犹豫挣扎，似乎在想些什么，一番思忖后，那楚云天再次恢复了淡漠的神态，但语气中却多了点柔和，道：“白天你都看到了，估计以后我这里会很麻烦。”

    “我不怕！”

    “这周围你也看过了，没有其他门派那般光鲜亮丽，衣食无忧。”

    “我不在乎！”

    “门派尚未开建，一切都会很辛苦。”

    “我可以！”

    每当楚云天说一句话，姜凡总能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回应对方，他的语气是那般坚定，他的双眼是那般真挚，仿佛不管有什么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挡姜凡拜师入门的决心。

    楚云天淡淡地看着姜凡良久都没有说话，似乎又在思忖着些什么，脸上略微挣扎的神情就好像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收徒一般。

    片刻后，楚云天终于缓缓开口，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选择拜我为师？”

    听到对方的问题，姜凡紧咬牙关，目露凶光，双手握拳，指甲逐渐深入皮肤之中，一条条血痕渐渐显现，他的语气十分坚定，道：“我爹娘和朋友被奸人所擒，我要尽快学成，报仇雪恨！”

    姜凡的回答显然让楚云天很不满意，当即连连摇头，道：“心存恨意，为仇而活，我不会收你的，请回吧。”

    “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收我为徒，我必须向冥骨宗复仇！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帮助我。”

    “冥骨宗？”

    当听到冥骨宗三字时，楚云天内心猛地触动一下，那整日平静如水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思绪，他沉默不语，似乎又在低头犹豫着什么，只不过这次却像是在回忆着一些难以言喻的过往。

    楚云天看了看天上的繁星，良久都没有说话，这般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了五分钟，随后一声轻叹传出，仿佛蕴藏了许多的无奈和失落。

    “我无心把门派做大做强，门派的发展可能更需要你们这些弟子的努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只见姜凡脸上瞬间布满欣喜之意，似乎完全不在乎对方说的那些问题，赶紧大喊一声：“弟子姜凡拜见师傅！”

    见状，一旁的凌霜托着后脑勺，露出了颇为惬意的样子，道：“我跟他是一伙的，也把我收了吧，放心我可没有什么复仇的心思。”

    楚云天看着凌霜那调皮中带点机灵的样子，那波澜不惊的脸庞竟然挂上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罢了，那我便收你们两个为徒吧。”

    话音一落，楚云天便转身走回屋内，对于姜凡和凌霜的入门，在他的心中只不过是多了两个小朋友罢了，若日后二人想另谋高就，那楚云天也不会有半点阻拦，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叫姜凡的少年在未来会改变他原本以为的后半生模样……